“你……你簡直是冥頑不靈!”
“我來祠堂之前,聽潮的確等在半路。可她是為你求情,還希望我把藥給你帶進來。因為她進不來!”
“同樣都是一起長大的姐妹,接受相同的教育。為何你會長歪成這樣,毫無半點聽潮的善良懂事?”
江禦史將袖子裡的藥瓶用力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殘片,像極了他們之間的父女情。
“她的臉被你打到紅腫出血,卻在擔心你沒有藥用。你摸著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你對得起你妹妹嗎?”
“事到如今還不思悔改,不去給你妹妹道歉,還在懷疑她挑撥我們的關係?江風眠,你都不配叫做人!”
江風眠冷笑不止,抬腳將地上的碎片踢飛。
一下又一下。
“你敢送,我還不敢用呢!江聽潮處心積慮要我死,害了我一次又一次,你以為我敢用她送來的東西?”
“我謝謝你提前摔碎這毒藥,還告訴我出自江聽潮的手。否則我誤會當你送來的,這條命都要斷送在今日了!”
江禦史被她氣得肝膽俱裂,怒斥都帶著顫音:
“你這無藥可救的畜生!我就不該心軟來看你。”
而後拂袖離去,腳步虛扶卻快速。
直到聽到摔門聲,江風眠才停下發泄的動作。
她一動不動站著,直到天黑都沒回過神來。
兩世的記憶交疊,卻好像根本就沒有重生,隻不過是兩種不同選擇下的結果而已。
上一世,她被親爹送來的聖旨逼著進封家殉葬,卻沒死成。
是因為被黑衣人劫持離去。
那賊人不打她,不問她,隻是將她關在城西的一處彆院裡。
她從小飽讀詩書,把名節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孤男寡女待在同一個院子,那也是將她的名節毀了。
她設計將對方殺死逃了出來,站在十字路口許久,無數次想過要回家,去揭開江聽潮虛偽的麵具,要重新贏回血親的心。
然而最終,她還是去了封家。
她怕名節毀了被家人嫌棄,無人相信自己的話,更怕皇帝怪罪下來會連累族人。
如今外在因素不存在,她也改變不了結局。
可悲麼?可笑麼?
她也覺得自己的人生是一個大笑話。
江風眠躲進黑暗的角落,抱著膝蓋將臉埋進去,滿心都是冰冷的絕望。
“那麼多傷,不痛嗎?”
一道清冷的男人在近處傳來。
江風眠恍惚一下才確定真的有人。
是哥哥嗎?
她驚喜的抬起頭,入目的卻是黑衣蒙麵的男人。
他身姿矯健修長,就好像暗夜裡的黑豹那般,充滿力量和神秘的誘惑。
尤其是那雙隱沒在黑袍中的大長腿,線條流暢筆直,儘顯男人的天然魅力。
哥哥承襲家風,是個文弱書生,比不上這男人半數強壯。
然而他再有男性魅力,也比不上她心底的失落痛苦。
“要你管!”
狠瞪他一眼,埋頭。
男人輕笑一聲,好聽到可以把死靈魂魄都勾回來那種。
江風眠隻覺一道清風,男人就與她並排而坐。
她忍著厭惡不動,用力攥緊拳頭。
“這些小事就讓你灰心意冷了嗎?那你往後的人生,豈不是時時都要活在痛苦裡。”
“去讓傷害過你的人付出代價!讓他們跪地求饒,再也不敢招惹你,這才是活著的意義。”
江風眠偷拔金簪的手一頓。
江聽潮在係統和提早重生的加持下,終於開始長腦子了嗎?
居然還知道讓歹人先麻痹自己,然後再玷汙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