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匆匆吃完,準備繼續搜救時,卻被通知清理碎石斷木,修整房屋,儘快開展災後重建工作,由顧錚為總負責人。
搜救工作則由薛家振接手,他隻點了一個班的新兵,算上他,共九人。
“顧錚,上麵讓你負責災後重建,你是想違反命令嗎?”
薛家振看向顧錚和他身後一營的戰士,蹙眉嗬斥。
“誰下的命令?”
顧錚嗓音沙啞,高大挺拔的身軀帶著一股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薛家振“宋參謀長。”
他最討厭的就是顧錚這副深沉淡漠的樣子,好像不管發生什麼都無法激起他慌張、憤怒、恐懼、傷心等等脆弱負麵的情緒。
一個農村兵而已,他憑什麼?
雷鐵軍粗聲粗氣道“磊子還沒找到,這黑不隆冬的,好多路又被攔了,你那九個人管啥用啊?”
“陳磊是我的戰友,他失蹤我也著急,可我們必須顧全大局,災後建設慢一天老百姓就多吃一天苦,總不能為了陳磊一個就置老百姓於不顧吧?”薛家振滿臉正色。
他站在道德高點,雷鐵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顧錚深深看了薛家振一眼,“你留下,我帶人出去找。”
說著,他點了一對熟悉海島的老兵,帶上照明和工具往沒搜過的北邊方向而去。
薛家振想攔沒攔住,衝著顧錚的背影道“你這是違反上級命令,要背處分的!”
顧錚沒有絲毫猶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搜救途中,雷鐵軍問道“家屬院受災情況咋樣,嫂子一個人在家?”
顧錚嗯了聲。
家屬院是新建的平房,比樓房抗風,雖然門窗被吹爛,家具泡了水,主體結構完好,暫時可以將就休息。
“她懷著孩子,鬨著要出來幫忙找人,我沒準。”
正當雷鐵軍感歎自家營長在媳婦麵前說一不二時,一群打著手電拎著馬燈的人就從斜對麵一邊喊陳磊的名字,一邊找了過來。
為首的,不是池皎皎還能是誰。
顧錚忙大步上前,“不是讓你在家裡休息嗎,怎麼又出來了?”
池皎皎看到他很驚喜,語速又急又快道“我去找了周叔,他按照當時的風向,推測陳磊很可能是被卷到一片無人沙灘上去了,我們趕緊過去。”
……
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時,陳磊還以為自己又幻聽了。
直到聲音越來越近,直到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擔架,才確信自己獲救。
真、真好,他就知道營長和戰友一定會來救他的。
可惜,此時的陳磊已經虛弱到半個字也說不出來,死死堅持的那口氣,徹底散了。
雷鐵軍摸著陳磊的頸動脈,嗓音哽咽,“營長…磊子他…走了!”
顧錚沉痛地閉上眼。
他們,還是來晚了。
在場眾人陷入死一樣的寂靜,海風灌進衣服裡,錐心刺骨的冷。
沒人注意到,池皎皎的手正覆在陳磊腹部傷口旁。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