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爺們吃啥分你兩口就偷著笑吧,輪得到你來挑?”
罵完,她轉頭去哄寶貝金孫,“你二叔不爭氣生不出兒子,咱們老池家可就指望你們哥仨傳宗接代續香火呢,當然要吃肉,吃肉才長得壯哩!”
幾個孫輩裡,她最疼的就是長孫池金寶和小孫子池紅衛,兩坨心肝肉般的存在。
“快起來,去隔壁屋喊你爺你哥他們起床,錢票都在你大哥身上放著的。”
池紅衛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出去的時候還在錢紅燕腳上狠狠踩了一下。
“娘壞,不給我吃肉,以後彆想我給你養老!”
錢紅燕抱著腳氣炸了,池老太卻像沒看見似的,樂嗬嗬地笑。
寶貝孫子就得跟奶奶親才好呢。
可不一會兒,池紅衛就哭著跑回來,後麵跟著慌張的池老三等人。
“阿奶,大哥不見了,他肯定拿錢出去偷偷吃獨食了!”池紅衛張大了嘴哭嚎。
被池建業一巴掌捂住,“你胡咧咧啥,大哥昨晚都沒回來!”
“啥?金寶沒回來!?”池老太蹭地站起來。
池建業點頭,支支吾吾道“昨天回來爺爺和爹累得先睡了,讓我等大哥,可…可我不知道咋的也睡死過去了,大哥一晚上都沒回來。”
池老太急得臉色陡變,一拍大腿,“當家的,金寶去黑市換布票,不會出啥事了吧?”
“爹,那現在咋辦啊,這麼大個人總不能說丟就丟了?”池老三是個沒主意的,都快當爺爺的年紀了出事隻會喊爹。
錢紅燕撇嘴,小聲嘀咕,“誰知道揣那麼多錢乾啥去了,指不定在哪睡得正香呢……”
池建業連忙拉了拉她的衣服,讓她彆說了。
“我在火車上的時候聽幾個病退知青侃大山,說首都不僅有權有勢的人多,混混、地頭蛇也多,雙橋黑市有個叫曲四的黑老大,當街砍死人也隻被關了兩年就放出來了,殺人放火賭博啥都沾,大哥、大哥昨天去的好像就是雙橋黑市,會不會……”
“我的天娘啊!”池老太哀嚎一聲倒在床邊。
池老頭雙腿也有些發軟,陰沉著臉低吼“都愣著乾啥,還不趕緊出去找人,找不到就報公安!”
金寶是他寄予厚望的長孫,絕對不能出事。
可偏偏,好的不靈,壞的靈。
池家人剛走到門口,就讓一個臉頰被猩紅刀疤貫穿的狠戾男子給堵了回來,“讓我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要報公安啊!”
刀疤男一手舉著煙,一手甩著彈簧刀,身後跟著六七個同樣神情凶狠的青年。
留兩個守門望風,池家人被逼到了屋子角落,擠在一堆瑟瑟發抖。
“你們、你們是誰?”
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拖了把椅子給刀疤男子坐,低聲道
“曲哥,他們就是池金寶的家人,要不要送他們一起上路?”
說著他的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發出猙獰的邪笑。
曲四嘴角抽搐,差點破功,他猛地將彈簧刀紮在桌上,“彆整天喊打喊殺的,我曲四是那種人嗎?”
池家人嚇得齊齊一哆嗦,他說他是誰?
曲四?
那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黑老大!?
池老太和池老三幾人已經扛不住,腿直打顫地靠著牆往下縮,池金寶被池建業死死捂住嘴。
池老頭硬撐著,看向曲四抖著聲音道“好漢,我們一家剛到首都,不知哪裡得罪了您?”
曲四皮笑肉不笑,“大爺,得罪談不上,就是您孫子池金寶在我這玩牌欠了錢,人被我扣下了,他喊我過來收賬。”
池老頭鬆了口氣,忙道“好說好說,他欠了你們多少錢?”
華家有把柄在他們手上,就算欠幾百甚至上千都不是問題,蘭香總能想法子幫忙要來,
曲四張狂一笑,“不多,也就一萬塊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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