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禦史牌是銀色的?”
“卑職沒看錯,白的銀子,很年輕,不到二十歲!”趙伯倫立刻明白了,禦史台銀令牌一般都是侍禦史使用,侍禦史是六品官,是七品的監察禦史一步步熬上去的,最年輕也得三十多歲。
尤捕頭說對方最多二十歲,那隻有一個可能,低品官員配備高級彆的禦史令,這種情況一般是來查大案。
“你陪我去看看!”
尤捕頭帶著幾名捕快護衛著縣令趙伯倫來到蕭夏房間,門依舊開著。
趙伯倫在門口抱拳道:“我是洛陽縣令趙伯倫!”
蕭夏走上前笑道:“煩擾縣君了,請進!”
趙伯倫給尤捕頭使個眼色,走進了房間,尤捕頭站在門外等候。
蕭夏請趙伯倫坐下,順手把銀牌放在桌上,此時天已經亮,一縷朝霞穿過窗戶照在禦史銀牌上,銀牌熠熠發光。
趙伯倫眯眼看了片刻,他曾經在禦史台做過兩年掌書記,這種銀牌他很熟悉,果然是真的。
這麼年輕就拿到侍禦史才能用的銀牌,必然有背景啊!
趙伯倫臉上的笑容立刻變得生動起來,“請問使君尊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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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夏笑了笑道:“我在客棧有登記,姓裴!”
“原來是裴使君,洛陽有驛館,請使君到驛館去休息吧!”
蕭夏搖搖頭,“我的職責是暗訪,邙山殺牛事件讓天子震怒,但洛陽官府卻始終找不到真相,縣君有什麼說法嗎?”
三個月前,洛陽邙山一處山坳內出現了一百多頭被宰殺的耕牛,在隋朝,殺耕牛是大罪,何況是殺一百多頭,所以這個案子立刻震驚朝野,天子為之震怒,下令徹查,刑部、大理寺、洛陽地方官都查過,但到現在都沒有查出真相。
禦史台兩次派人來查,第二次調查就是蕭夏出發之前,由侍禦史王韜和監察禦史裴堯帶隊來洛陽秘密調查,已經結束了,蕭夏便是冒充隻有二十歲出頭的監察禦史裴堯。
禦史銀牌並不是身份牌,而是調查權限牌,金牌具有最高權限,銀牌次之,銅牌再次。
不過一般按照慣例,侍禦史才具有銀牌的調查權限,所以侍禦史拿銀牌,但也有特殊情況,小官高配查大案。
趙伯倫雖然是正五品縣令,不管是六品侍禦史還是七品監察禦史,在官品都低趙伯倫一頭,但趙伯倫卻不得不客氣,他是畏懼那塊禦史牌的權力。
趙伯倫歎息一聲道:“很慚愧,到現在為止,調查沒有任何進展,我們走遍了周圍所有鄉村,都沒有任何線索,有些事情隻是猜測。但猜測沒有證據,也不敢上報”
“什麼猜測呢?縣君不妨具體說說。”
“第一,那些牛是從黃河上運來的,半夜卸船,所以沒有人看見。
第二,殺牛是為了祭祀,殺牛那座山坳內是北魏貴族的墓地群,而且殺牛正好是祭祀的二月。
第三,殺牛者不是本地人,他們殺牛祭祀後,立刻乘船走了,所以一點線索都沒有。”
蕭夏點點頭,“我昨天調查了不少家屠戶,他們都認為殺牛手法非常專業,不是為了取肉,而是為了取牛血,這就主要用在祭祀上,和縣君猜測不謀而合。”
趙伯倫恍然,“難怪使君渾身是血,讓掌櫃誤會了。”
這時,蕭夏的二十名手下都來了,蕭夏讓掌櫃安排他們住下。
趙伯倫笑道:“裴使君手下不少,還是住到驛館去吧!那邊條件更好。”
蕭夏搖搖頭,“我奉命私下調查,要不然發生了誤會,讓捕快上門,我連縣君都不會見,縣君不用管我們,調查結束後我就回長安。”
“好吧!我就不打擾了,裴使君有什麼需求,儘管開口,先告辭了。”
趙伯倫匆匆走了。
蕭夏陷入沉思之中,剛才那幫捕快逃跑時大喊,‘快去請彌勒!’他聽得清清楚楚,難道這群捕快說的彌勒就是指邪教中的彌勒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