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暕的嫉恨可以理解,他是嫡子,從小受父母寵愛,現在又是父親的左膀右臂,為父親暗中收買大臣,又為父親練兵,可謂不辭勞苦。
可他卻居然比不過一個私生子,對家族毫無貢獻,還敢和父親翻臉,他剛才抄小路就是想搶先站在父親身後,不給蕭夏露麵的機會。
隻是楊暕萬萬沒想到,這個混蛋居然可以坐在大臣中,而自己隻能站在父親身後。
楊暕就仿佛狠狠挨了一耳光,驚訝、憤怒、嫉恨、失落,各種負麵情緒充斥他的內心,如果現在允許殺人,他就會毫不猶豫一刀斬了蕭夏。
蕭夏卻根本沒有理睬他,他注意力被坐在斜對麵的袁天罡吸引住了。
袁天罡目前出任太史丞,負責記錄天象,所以他的生活與彆人相反,他是晚上工作,白天幾乎不出門,這兩年蕭夏一直沒有遇到他,原因就在這裡。
袁天罡相貌奇特,額頭異常飽滿寬廣,目光清澈如鏡,仿佛沒有一絲雜質。
他麵前擺放著文房四寶,袁天罡仔細給楊廣看了相,提筆寫了幾行字,把紙折起,放進一隻信封內,在信封上題上晉王二字。
有隨從把信封交給了晉王楊廣,楊廣接過信封,笑著揣進了懷中,開玩笑,就算袁天罡不說,他也絕不會把自己的相麵結果公諸於眾。
袁天罡也給眾人一一相麵,寫了判詞,連楊暕也沒有落下,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蕭夏麵前,看了片刻,他卻把筆放下了,吩咐道:“把筆墨都收了吧!”
隨從收走了筆墨,袁天罡起身抱拳道:“在下告辭!”
他轉身離去,蕭夏也顧不上禮數,起身跟了上去,眾人的心思都在自己的判詞中,對二人的異常舉動也不以為然。
袁天罡行走如風,蕭夏竟然有些追不上,追出大門,卻見袁天罡站在大門外,明顯是等自己。
蕭夏快步上前笑問道:“先生為何對我如此吝嗇?”
袁天罡淡淡道:“所有人的命運上天都已注定,唯獨你例外,你的命運是在自己手中,你應該心知肚明!”
袁天罡轉身注視著蕭夏,“我今天其實就是來看看你。“
“讓先生失望了嗎?”
袁天罡搖搖頭笑道:“恰恰相反!”
蕭夏也笑了起來,問道:“我師伯最近可好?”
“他去年和你前往西域前給我留了一封信,他感覺自己解脫之日快要到來,他會直接去昆侖山。
十天前,我接到一支粟特商隊給我轉來的物品,是他的酒壺和拂塵,粟特商隊在於闐國遇到了袁大伯,當時他身披白袍在雪中行走作歌,身如少年,他把兩件物品交給商隊後,轉身大笑三聲,向昆侖山深處走去,很快就消失不見,粟特商隊數千人都被震撼,向他跪拜送行。
我就想來看看你,再把他的酒葫蘆送給你,他困在最後一步已經有幾十年了,沒有你的幫助,他無法得到解脫。”
蕭夏心中黯然,再也見不到袁老道了。
袁天罡把一隻酒葫蘆放在地上,轉身便飄然而去,蕭夏高聲問道:“解脫是什麼意思?”
遠遠聽袁天罡笑道:“解脫就是打開了頭腦裡的最後一道桎梏,從此與天地共存。”
在府中一個亭子裡,崔眉正在勸說姐姐,“阿姐,元琳已經看上蕭公子了,那個賀若箐也不是好東西,你不主動去爭取,真的沒有希望了,元琳可是嫡女,而且她前麵的饅頭那麼大,後麵那個那個又那麼肥圓,是男人都頂不住的。”
“你在胡說什麼?”
崔羽滿臉通紅道:“你小小年紀,是誰教這些?”
“我哪裡小啦!我都十二了,這些我都懂,關鍵是你喜歡的人,你不去表達,白白便宜彆人了。”
崔羽半晌道:“他也可以來找我呀!”
崔眉急道:“我的阿姐啊!男人都是以事業為重,到二十幾歲都不急,可你等不了啊!要不要不!我去替你說。”
“不要!”
崔羽連忙搖頭,“你千萬不要去!”
“那你自己去!”
崔羽咬一下嘴唇,“讓我想一想!”
“哎!要是你有元琳一半的膽量,你們早就雙宿雙飛了!”
崔羽滿臉通紅,一把捏住妹妹的小臉蛋,“你這個死丫頭,說話越來越沒底線了,今天姐姐一定給你上上課!”
“你就隻會打內戰,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