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憂心中的怒火已經快要遏製不住了。
她眼皮低垂,努力讓自己保持風度。
這些家夥,自從自己當了這個大司空以來,他們就處處與自己為難。
偏偏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還都是符合規矩的,這讓殷無憂想要發難都無從下手!
就好比這次的月考,他們明明是想要針對殷無憂成立的零號工坊,借口卻是冠冕堂皇,連殷無憂自己都說不出來什麼!
如果這些人,真的是出於公心,那也就罷了。
但是這些年,鑄兵司在他們手上日漸落寞,一年不如一年,如果不是這樣,她怎麼會來鑄兵司當這個司空!
明明知道這些家夥屍位素餐,但偏偏找不到理由收拾他們,這讓殷無憂心中那叫一個憋屈。
可就算身為公主殿下,也不能無故處置朝廷大臣。
“李司空此言在理。”孟金光點頭道,“零號工坊人雖然不多,但每個月,也要有幾十兩銀子的支出,這還沒有算物料。”
“這些銀錢,可都是鑄兵師上下每個人努力賺來的,一分一毫都不容浪費。”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直接把殷無憂給擠兌住了。
這種情況下,殷無憂當然可以不聽他們的,大司空,有這個權力。
但如果真那麼做,隻怕不用等明天,公主殿下剛愎自用的名聲,就會傳遍京城了。
殷無憂眼眸微微眯起,良久,她冷冷地說道,“既然諸位已經達成一致,那本大司空,自然不會反對。”
“此次工坊月考,零號工坊也參加考評。”
殷無憂起身,一邊向外走,一邊冷聲道,“若是他不能證明自身的價值,那就讓他回去做他的鑄兵學徒!”
孟金光等人彼此對視,都看到對方嘴角的笑意,再贏一局。
……
“阿嚏——”
周恕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子。
“誰在罵我?”
周恕自言自語地嘟囔道。
他現在身處京城的宅子內。
不得不說,米誌富是個十分貼心的管家,短短幾日,這宅子,他已經安排人打掃得乾乾淨淨。
而且一應生活用品都購置齊全,連傭人都安排了七八個,各司其職,把宅子打理得條理分明。
最讓周恕欣喜的是,米誌富竟然在後院給周恕準備了一間鑄造房!
鑄造爐和各種物料,一應俱全!
這讓原本準備自己整一套東西的周恕大喜過望。
“真不愧是大家族的管家,就是專業!”
周恕對米誌富的評價頗高,僅僅是根據自己的身份,他就知道準備一間鑄造房,這才是真正的專業好吧。
零號工坊的物料被掐斷,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周恕去找物料部的人交涉,然後被人說一通借口,最後他再憤怒之下去找上司,你來我往,最後周恕或許就得去找朱傳峰認錯。
但周恕偏偏沒有按照套路出牌!
斷我的物料,那就斷了唄。
反正零號工坊也沒有鑄造任務,張一北等人也需要等到武道真正入門之後才能開始學習鑄兵技藝。
至於研製新式兵器,那對周恕來說,根本不需要消耗物料。
零號工坊不能刷兵器數量,那他在自己家裡刷,不也是一樣?
反正就剩下十幾把,繡春刀的數量就能刷滿了,到時候,神兵圖譜上,又能增加一件新的兵器了。
朱傳峰以為掐斷了零號工坊的物料就能捏住周恕的命門,他卻不知道,周恕和他,根本不在一個維度上。
京城的宅子,條件比零號工坊那是好的多了。
雖然說零號工坊是周恕自己設計的,但當時條件有限,而且零號工坊,周恕本來就是按照工廠的模式來建造的,自然無法跟京城的豪宅相比。
米子溫送他的這座宅子,根本就是一個園林好吧。
更何況,這裡還有人服侍,衣來順手飯來張口,周恕除了鑄兵,根本就不用操心彆的事情。
這樣的日子,簡直不要太快活。
心情好,乾活的效率自然也高。
十幾把繡春刀,短短兩日時間,他就已經鑄造完成了大半。
照這個進度,最多再有兩天,他就能解鎖新兵器了。
“也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入品。”
周恕心中有些期待。
朱傳峰那個家夥如此算計他,還不是因為他隻是個鑄兵學徒。
如果周恕也是鑄兵大匠,那朱傳峰還敢如此算計他?
說到底,這個世界還是憑實力說話啊。
……
“就是這裡?”
殷無憂看著眼前的大門,沉聲問道。
“就是這裡。”海棠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我去問過了,周主事已經好幾天沒回零號工坊了,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查出來他在這裡的。”
“他才當了幾天工坊主事,就能買得起這裡的宅子了?”
殷無憂道。
“不是,這是米探花送給他的。”海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