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電筒綁在自行車頭上，出了大院門拍了拍自行車後座。
“上來吧。”
杜麗麗捏緊了肩膀上的背帶，一時腦子亂糟糟的。
她猶豫一下還是坐了上去，周圍黑漆漆的，她的手下意識揪住馮小軍後背的衣服。
馮小軍問道：“你結婚的事情咋樣了？”
“還沒消息呢。”
“要不你考慮一下我，咱們湊合一下，我沒開玩笑。”
馮小軍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好像就跟商量普通的事情一樣。
坐在後麵的杜麗麗風雪中臉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緊張的，滾燙得可怕。
她小聲道：“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咱倆不合適。”
“哪有什麼合適不合適，婚姻不是兩個人好好過日子嗎？
這是兩個人的事情，乾嘛要想這麼多？
反正都是拿四百塊錢彩禮，我還可以加一百，五百也行。
你想想，至少我沒處過對象，人也長得好看，嫁給我多劃算，以後帶出去在你姐妹麵前多有麵子？
更重要的是，我拳頭梆硬，還能保護你，不好嗎非要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人一輩子有很多希望的，彆給自己太大的束縛。”
馮小軍劈裡啪啦說了一堆，其實杜麗麗沒怎麼聽懂，但她覺得馮小軍說得有道理。
她笑笑，他好像很有文化的樣子。
杜麗麗沒說話，馮小軍往前騎著自行車，突然發現其實他們在一起還是很舒服的。
耳邊是馮小軍的呼吸聲，杜麗麗覺得他就像老師一樣，雖然有時候很幼稚，但真的很好。
她沒有文化，其實一點都配不上他。
自行車到了縣城，杜麗麗道：“就在這旁邊停吧，謝謝你送我回來，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馮小軍就想知道她家住在哪裡，小聲道：“我送你到門口吧。”
杜麗麗擔心被人看見不好，看他不走，她有些無奈，慢步走在前麵。
剛走到巷子口，巷子口兩人打著手電筒的光出來。
是杜麗麗大哥，旁邊還跟著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人。
男人絡腮胡，看著邋裡邋遢。
杜水軍看到是自己妹妹，目光落在一旁的馮小軍身上，開口罵道：“好啊，我說大晚上跑哪兒去了，感情跟野男人私會去了。
你都要結婚了，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
杜麗麗臉憋得通紅，一旁的男人惡狠狠道：“我告訴你，你大哥今晚上收了老子四百塊彩禮，下個月咱們就結婚，要是被我發現你不是黃花大閨女，老子弄死你。”
杜麗麗死死咬著嘴唇，心裡委屈，一雙眸子瞬間模糊起來。
旁邊的馮小軍皺眉。
這就是她大哥為她精挑細選的男人嗎？
她要是真的嫁了，腦子才是有毛病。
他和這男人，是個正常人都會選自己。
杜麗麗道：“你自己之前不也有過一個媳婦嗎，憑什麼要求彆人是黃花大閨女？
大哥，四百塊錢還給他，我不嫁了。”
杜水軍一聽，麵色一變，偌大的巴掌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