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叫他抱在懷裡,手止不住地哆嗦著,“我是掌權者,你為什麼不肯向我服軟,用自己的死來威脅我,八郎,你太狠心了,在你心目中,把江山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究竟值不值得?”
“不管值不值得,你一個女人沒有資格坐在朝堂之上,而你永遠都是孟家的兒媳,彆妄想自己做皇帝,你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魄力,你我曾經結發為夫妻,度過了八年時光,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阿姝……”
八王爺這一番話說得非常吃力,時斷時續,最後叫她的名字的時候都格外的小。
太後的腦子混沌起來,“我不讓你死,太醫!”
她怒吼著,回答他的隻有清冷的風聲,看著昔日的丈夫死在自己的懷裡。
她顫顫地伸出手去,撫摸著他的眉心。
痛不欲生。
“八郎,你總是說讓我放下過往,和執念,可真正困在執念之中的那個人始終是你,倘若沒有你皇兄的橫刀奪愛,我和你現在該是怎樣的?”
還念著過往麼?
還是不念了吧。
太後啞然失笑,抱著他的尚有餘溫的屍體沉默地坐著,發泄不出一絲情緒。
想要流淚,卻發現眼淚早已經乾涸,往事幕幕在腦海中流轉著,一遍一遍地拚湊不完整的畫麵。
她附在他耳邊溫柔說,“都入秋了,你有風濕病,要好好保養才是,還有一個秘密,我沒有告訴你,孟祁佑,是你的兒子……可惜這孩子不爭氣,也不隨你。”
太後踉踉蹌蹌地走出王府,“八王爺偷盜調兵的虎符,協助反賊,要發動政變,現已畏罪自裁。”
沒有調兵用的虎符,她隻能扶持新皇登基,和孟祁宴對抗。
若是在孟祁宴回來之前,扶持新皇帝登基,那孟祁宴就成了謀反的罪人。
事不宜遲,趕緊和丞相商議。
當孟祁宴一行人進了朔州城,和安將軍會合的時候,陸太傅身邊的人也趕了過來,在手裡調兵用的虎符。
親自交到孟祁宴的手裡。
孟祁宴看著手裡沉甸甸的虎符,也感到詫異。
太傅身邊的人老淚縱橫,哽咽地解釋,“是八王爺將此物連夜交給太傅大人。”
孟祁宴心中泛起嘀咕,“八王爺?”
陸九行看了一眼孟祁宴,“就是殿下的八皇叔,此人剛正不阿,若不是有八王爺的幫助,我也走不出汴梁城,能熬到現在屬實不容易。”
孟祁宴這才恍然大悟。
安鬆鶴身穿黑色的鎧甲,兩鬢斑白,卻不失武將之人的銳氣凜然,“老臣叩見四殿下,這路上,殿下和陸二公子,受苦了。”
孟祁宴伸手扶起安鬆鶴,“老將軍不用拜我,為了江山,你們都付出得太多太多。”
安鬆鶴畢恭畢敬地請孟祁宴進去,一位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女子從珠簾後走出來,親自奉上茶水和點心,放到孟祁宴的手。
衝著孟祁宴盈盈一笑,行了一禮,“臣女參見四殿下。”
孟祁宴禮貌性地點點頭。
安鬆鶴用手撩著花擺著胡須,和年輕女子對視一眼,意味深長,“這是末將的女兒,安書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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