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宴可以想到的,這群老狐狸又怎會想不到呢?
個個狡猾得要命,此刻誰站出來都不合適,就這樣任由氣氛一點一點地消沉下去。
此刻的太極殿,鴉雀無聲,個個寂若寒蟬,這位大臣將目光紛紛落下寶座之處。
翻書頁的聲音混合著沙漏的響動聲,仿佛成了一把無形的刀。
接觸到天子冰冷的餘光的時候。
大臣們下意識地收回目光。
孟祁宴嘴角的哂笑絲毫不減,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最終戶部的一位官員沒有忍住,手持笏板,站出來。
“啟奏陛下,其他五國的使臣還等著召見呢,蜀國若是想與其他國家重修就好,還是不要這樣子怠慢。”
此言一出,原本安靜的大殿之中,頓時沸騰起來,一片嘩然。
孟祁宴微抬眼皮看去。
原來是戶部的一位五品官員,戶部這樣重要的職位,既然也依附於丞相和太後。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這把火還沒有燒起來呢。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給他殺雞儆猴。
他若是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孟祁宴把手裡的奏折狠狠地往書案一丟,奏折因為巨大的衝擊力,直直地掉在地上。
這一舉動將文武百官嚇得一大跳,立馬跪倒在地,麵麵相覷間。
誰都不敢多言。
孟祁宴的臉色冰冷而抑鬱,看著下方的一眾文武百官。
為君王者,沒有一點脾氣和謀略。
如何能彈壓這一群老狐狸。
他目光落在剛剛說話的那個大臣身上,隻見他渾身上下都抖成了篩子,卻不敢直視孟祁宴的眼睛。
孟祁宴高高在上,俯視著那個剛剛出言的大臣身上,“你倒是挺會承他人威風,滅自己誌氣!”
許是拿捏住孟祁宴溫和的脾氣,他大著膽子說,“臣說的是事實,事關國家危亡之際,一旦關係處理不好,蜀國就會淪為眾矢之的,況且五國已然結盟,他們此番來到汴梁城的目的,就是要打探虛實,列國使臣,回國之後,那是要向蜀國開戰的,陛下卻絲毫不放在心上,實在讓臣揪心不已。”
此言一出,李丞相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目光挑釁似的迎上孟祁宴的目光。
君臣對峙許久,孟祁宴俊朗的笑聲裡隱藏著火焰,“你倒是會像你的丞相主人一樣,所有的臟水都往朕身上扯,朕不放在心上,朕誤國誤民,列國兵馬聚集玉門關,你們也並無良策,隻會在太極殿上要挾君王,如此無能之人,又如何立於太極殿之上。”
他聲音冰冷,帶著不寒而栗的震懾力,“殿前侍衛何在!”
忽然聽見有鎧甲之聲颯颯作響,文武百官尚未,緩過神來,隻得為侍衛們讓開一條道,紛紛退到邊上。
直到帶刀侍衛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地按住那個大臣,他才感到前所未有的驚慌,嘴裡不停地呼喊著,“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不是那個意思,要挾君王的罪名臣不敢當啊。”
孟祁宴不聽他任何解釋,“將其轟出殿外,既然眼花耳聾,不知道何為識時務者為俊傑,那就回家種地去吧,彆在這太極點丟人現眼。”
孟祁宴指桑罵槐,將整個大殿追隨李丞相的官員,都罵了進去。
李丞相又豈會聽不出,伸手攔下殿前侍衛,“張大人並未做錯,關心陛下和蜀國,陛下也要如此揣摩人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