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說呀村長。”
“不會是又要征糧的吧！”
“打底是不是征糧，村長你倒是說句話呀。”
知道村民著急，村莊看了一圈，眼眶含淚，“是，明日大人們就會派人來各個村子征糧。”
“十取五。”
這句話仿佛抽乾了村長的精氣，說完眼淚劃出眼眶，順著臉上的皺紋跌落在衣衫上。
這件單薄的衣服是全家最保暖的一件，因為他要出門，因此才穿上。雖然單薄，帶著破洞，但也比村民身上的要好上一些。
“這”
“這是不讓咱們活了呀。”
“十日前剛征收了一批糧食。如今又要征收走一半，這是要讓咱們都餓死呀。”
四五十個人或站或跌坐在地上，一個個滄桑的臉上兩眼無光，看不到一點希望。
村長家整個院子死氣沉沉、仿若天塌地陷。
村長也不知說些什麼。
如今兩國交戰，朝廷除了正常的稅收，又多出來兩次征糧，原本就不夠吃的糧食在被拿走多半，恐怕他們村子大多數人都熬不到明年。前幾日就聽說其他村子已經有人家老人餓死了，就是因為糧食不夠吃，為了給孩子留上一口吃的，生生餓死了自己。
唉，世道艱難，哪裡才有他們的活路呀。
“阿父，咱們逃吧。”
十八九歲的男子穿著單衣，腳上。手上都有明顯的凍瘡，他出來後小心的把門關好，裡麵還有阿母、妻兒和幼弟，為了活下去，冬日他們都是一家人圍在一張床上取暖。
村長聽到三兒子的聲音，抬起頭渾濁的眼睛仿佛有了一點希望。
老大、老二早幾年被抓了壯丁，至今沒有消息，恐怕已經再也回不來了，如今全家就靠他和三兒子撐著。
寒冬刺骨，男子卻不在意，幾步走到阿父麵前，“阿父，咱們逃吧。”
一句話，院子裡的人都看了過來。
“阿父，不逃咱們都要被餓死、凍死，逃或許還有一條活路。”
都道是落葉歸根、故土難離，若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離開自己賴以生存的地方。
看著兒子許久，村長才茫然開口：“逃？我們又能逃到哪裡去？”
是呀，他們能逃到哪裡呢？村民再次低下頭，剛剛的一點希望再次破滅。
“阿父，孩兒幾日前外出聽到一個消息，那秦國大王發布了告示，說若秦國願意接納天下百姓，隻要有百姓去往秦國，就可以分到土地，和秦國百姓一樣的待遇。”
“阿父，我們這裡離秦國不遠，走上十日就可到達，咱們去秦國。”
“秦國！”
村長震驚的看著自己兒子，他們是韓國人，如何能去秦國？
“兒啊，聽說秦國苛政，百姓疾苦，咱們如何能去？”
身為村長，他知道的比村民要多一點，聽那些大人常說什麼虎狼之秦，這可不是什麼好話呀。
“阿父，那些貴人說秦國百姓現在生活的可好了，他們的侯爺能讓糧食增產四倍，秦王還讓官員帶著人一個村子一個村子教百姓這個方法，如今就等著明年春耕後豐收呢。”
“兒還聽說，現在秦國有了個什麼石磨，可以把糧食變多，還變的好吃，也是那個侯爺想出來的，現在秦國百姓每個村子都有一台那個石磨，還有，秦國還有個火炕，聽說是冬天隻要在火炕裡放些柴火，整個屋子都是熱的，秦王還讓百姓都學了做這個火炕的方法，如今許多村子都修了，冬天大家就呆在火炕的房間裡，全村都不會有人凍死。”
越說男子眼睛越亮，當時他聽說的時候就很羨慕秦國百姓，冬天不用受凍，還有糧食吃，那是多好的生活呀。
“阿父，就算秦國苛政，那又如何？還能比咱們現在差？”
村長聽了也有些猶豫。糧食增產四倍呀，若是他們能夠多出那麼多糧食，就是稅收時多交一些也願意，至少還能剩下夠他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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