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濕,火熱與寒冷在他們的身上交疊,他們翻過彈坑,穿過一座座插著木牌的雪堆,他們尋了塊空地,將扛在肩上的屍體放下,一人拿著一把鐵鍬和鋤頭,熟練的開始挖葬坑。
身旁躺著兩具用草席裹著的屍體,眼不見為淨,幾人倒也不覺得害怕。
葬坑不需要多深,一米五左右,他們用鐵鍬刨開一層層冰雪,手被凍的通紅,然後是下方被凍的堅硬無比的土壤。
寒風裹挾著雪花,在英雄山上飛旋,嗚嗚作響。
埋屍的人眉毛與後背都被雪花染白,刺骨的寒意滲過衣衫,涼入骨髓,即便如此,身上還是止不住的在冒冷汗。
六人怔怔的看著身下被大雪掩埋的凍土,顫抖著抬起鋤頭向下挖掘。
刺骨的寒風如刀割,幾人被凍得瑟瑟發抖,臉色發青,嘴唇發紫。
“哥幾個,你們說這天氣咋突然就變得這麼冷了呢,在這樣下去,恐怕我們也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一名帶著破舊毛線帽帽的男人忍不住開口,哈出一口白氣,他穿著灰色的棉衣,手腳都凍得皴裂。
“誰說不是呢,要是能夠前往蜀川省就好了,聽說那裡曾是備戰區,物質應該充足。”
“彆做夢了,蜀川省距離我們這裡上千公裡,一路上的冰雪和核輻射生物足以讓我們死上百次,還是老老實實呆在村子裡還能多活幾日。”
“張哥說的是,蜀川省雖然好,但也不是我們能夠奢望的,要是路上遇到核輻射生物,恐怕……”一人苦著臉搖頭。
葬坑深度合適,幾人停下挖掘,將兩具屍體滾入葬坑中,然後埋上土,在土堆前插上兩塊木牌,便完成了葬禮。
幾人望著漫山遍野的木牌,心情沉重,木牌之下,都是野烏村曆年來的死者。
“哎,或許明天我們也會埋骨在此,兩位兄弟安息吧!我們先回了。”
一位中年男人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叫做張大強,是陳晉的鄰居,剛來野烏村一年。
幾人沉默,心中充滿了悲戚,他們不怕死,但是他們不希望自己的親人朋友死。
“張哥,不要亂說,我們一定會活下去的。”
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男人握著拳頭,眼神充滿了堅定說道,他還年輕,他不想死在這裡。
話音未落,六人的瞳孔猛縮,隨後瞪得滾圓。
剛埋的墳堆上,插著的木牌無風自動,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在寂靜的英雄山上顯得極為刺耳。
六人頭皮發麻,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渾身緊繃,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什麼東西。
“我……我們還是快走吧。”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六人急忙拿著工具離開了英雄山。
六人剛離開,墳堆便散發出怪異的紅霧,紅霧猶如蠶絲從泥土縫隙裡升起,漸漸的紅霧濃稠如血,被寒風裹挾著籠罩整個墳地。
木牌上的字跡都沾染上了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十分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