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等等,朕陪你回去。”
這一局,柳昭媛又贏了。
不隻是王皇後銀牙咬碎,心心念念要效仿柳昭媛給景帝塞人的薑嬪也失望不已,心裡暗道這衛氏實在是沒福氣。
帝王離席,剩下的嬪妃紛紛泄了氣。
一會兒,姍姍來遲的徐婕妤回到席麵上,在皇後下首坐下,隨後訝異道,“咦,陛下去哪了?不看歌舞麼?”
“陛下惦記大公主,希望公主身體無虞。”王皇後冷冷道。
“柳昭媛請去的?”徐婕妤與皇後關係更近些,心直口快,“嬪妾多嘴,這昭媛娘娘也太輕狂了,當著這麼多人把陛下請走,不是公然拂您的麵子麼!弄得跟誰沒養過孩子似的……”
這下不僅皇後,連帶薑嬪、甄寶林都一齊沉默了。
舞台後的陳照夜目睹了全程。
曲子還剩最後半段,就算李允堂離場,衛茉也得繼續跳下去。
她找了個小宮女,“我出去一趟,還請這位妹妹替我跟衛才人說一聲。”
下一個環節是除夕煙火,水閣各處的火光熄滅大半,確保在座賓客都能最大限度地欣賞到空中煙花。
從席麵到大公主暫歇的廂房,再到外麵停放轎輦處有不短的距離。柳昭媛身懷六甲走不快,景帝非常體貼地攙扶她放緩腳步。
湖麵光線黑暗,一條木板鋪砌的曲橋通向廂房。此處安靜,隨他們二人同去的隻有景帝的如意公公與柳昭媛的兩名宮女,周圍隻聽見水聲與鞋底踩踏木板聲。
嚶嚶嚶。
好像有女子在哭。
聲音極細,也極輕,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往耳朵裡鑽。
柳昭媛先聽見了,步伐一滯。
“怎麼了?”景帝問她。
柳昭媛遲疑片刻,“陛下……方才您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哭?”
景帝屏息仔細聽,然後搖頭,“沒有啊。四下無人,哪來的聲音?”
“是麼,那是臣妾聽錯了……”柳昭媛往景帝身邊靠了靠,剛邁出步子,忽然又聽見那哭聲,這次比方才的更明顯,也更尖細。
“楚楚……柳楚楚……”
有人喊她的閨名。柳昭媛渾身一顫,連連輕拍胸口。
“愛妃?”景帝不解,“可是身體不適?”
“陛下當真什麼都沒聽到麼?”
說話時,灌木叢裡忽然躥出一隻黑貓,貼著她的裙擺跑遠了。
“是貓兒,朕就說是愛妃聽錯了。”景帝笑著把她攬進懷裡,“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還是這麼膽小。彆多想了,咱們快去看淑月。”
“娘娘您看!那是什麼?”
有個眼尖的宮女瞧見柳昭媛的裙擺處不知從哪裡蹭了團黑漆漆的東西,取下來後,發現是一方很小的絲帕,上麵似乎還有字。
“拿來看看。”景帝道。
如意移來宮燈,暖黃色光圈中,隻見絲帕上兩個血字:薛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