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這馬死而複生,他們也不會被捉住了!
趙傳薪拿起柳條,~
「看啥看?」
乞丐紛紛低下頭!
他說:「彆管這些細節了,趕緊把人帶回去交給那些憤怒的百姓,咱們還得趕回去吃晚飯呢!」
此時的黑土地上,樹木未經濫砍盜伐,水土未曾流失,可謂風調雨順。
第一場春雨如期而至。
趙傳薪帶著一乾人往鹿崗嶺村趕,半路上開始下雨。
乾飯在村口和那些看家的土狗嬉鬨,身上全是泥水。
趙傳薪見了遠遠地喊道:「乾飯,回家了。」
乾飯回頭朝他叫了兩聲。
趙傳薪:「擦,你特麼還開始說臟話了是吧?看回家不抽你的!」
乾飯狗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繼續和那幾條狗嬉鬨。
到了家裡,大牙蘇接過韁繩,他發現趙傳薪的這匹坐騎好像那裡不太一樣了。
怎麼說?馬太安靜了,不晃腦袋,不晃尾巴,肌肉也不怎麼抖動。
見大牙蘇有些發愣,趙傳薪提醒說:「你多放些草料和水還有鹽巴,不用栓,馬廄的門開著就好。」
「啊?」大牙蘇有點無措。「跑了咋整?」
趙傳薪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匹馬已經失去了所有動物應具備的感情,一言以蔽之就是——莫得感情的騎乘機器!
這是一匹「機器馬」。
每頓飯吃多少,儲蓄多少能量,能量如何分配,這些在它的「c」裡經過運算和調節,會達到一個精確的數值。
「不用不管了,照我說的做就行。」
等大牙蘇弄完以後,趙傳薪出去對星月說:「拉屎拉尿去那邊,我叫你的時候,隨叫隨到。」
它一點反應都沒有。
春雨貴如油,因為下的不多。
不到一夜的時間,很快雨停了,陽光普照。
劉寶貴準備翻修房子了。
所謂城裡,此前都沒有名字,目前屬吉林副都統轄區興京廳。大家習慣城裡城裡的叫。
為了趕時髦,劉寶貴去城裡置辦了不少裝修材料,找泥瓦匠和李木匠等人幫忙。
趙傳薪連自己的房子裝修時候都不願意動手,更何況是劉寶貴的,隻是給畫出了圖紙,就再也不管了。
因為劉寶貴比較急,所以村裡先緊著他來。
這會兒正是馬上要農忙的時候,大家也沒那麼多時間來幫忙。
趙傳薪沒有地,成天在村子裡閒晃。這不晃到了村口附近,見有一群衣衫襤褸推著渡輪小車的男女老少在村口被攔住,於是吹響了鷹骨哨,星月不知道從哪疾馳而來,在他身邊駐足。
趙傳薪上馬後,星月似有所感一般往前踢踢踏踏的慢跑。
星月不是有「靈性」,它單純的能捕捉周圍環境的一切化學信號,當然也包括趙傳薪的。
人肯定是無法感知這些信號的,但是他想什麼要做什麼,似乎都有「信號」傳出,有時候真能做到不必指揮,星月就
能自行「領悟」。
有時候覺得騎著一匹「血肉之軀機器」感覺怪怪的,但時間長了反而覺得也挺好的。
攔住這些人的是張大全。
張大全:「你們來這乾什麼?」
為首的老漢滿臉苦相,抬頭紋很深,穿著破棉襖,腦袋上頂著鬆鬆垮垮的圓帽,他小心的說:「俺們是闖關東的,正在找落腳的地方。」
張大全撓撓頭,要是帶有敵意的人來了他倒是好辦了。可這麼一群形同乞丐的闖關東者,趕也不好趕,因為誰還不是外來戶呢?但放也不好放,畢竟現在的鹿崗嶺村和以往不同了。
正好,看見趙傳薪來了,就把眼下的情況說了一遍。
就算城裡,趙傳薪都是一哥,更彆說小小的鹿崗嶺村了。
張大全心說:這種事還得讓傳薪來做主。
看著眼前這些男女老少,目光中飽含到了陌生環境的驚恐,防備的用側身麵對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趙傳薪和張大全,就仿佛隨時都會轉身逃走一樣。c
全副武裝的張大全看上去像是土匪胡子,遊手好閒的趙傳薪看著像是無良的大地主。
趙傳薪說:「你們這是一大家子嗎?」
那老漢點點頭,苦大仇深的說:「關裡過不下去了,都來了。這是俺大兒子,這是二兒子,這是老三,這是俺大哥家的老大,老二路上走散了,這是俺大兒媳,這是俺孫子孫女兒……」
好家夥,感情這群人不是幾家人,就隻是一大家子,有的是直係親人,有的沾親帶故。
光路上走散的就有倆。
其它地方「卸貨」的還有幾位。
原來這就叫闖關東。
老漢山東口音很嚴重,趙傳薪倒是能聽懂,畢竟當地人許多都是從那邊過來的。
東北話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多地區語言的大融合。而且,他奶奶就是山東人,那會兒過來的比較晚,他是從小聽到大的。
趙傳薪又問:「那你們打算去哪?」
老漢猶豫了一下:「俺們打算找一個溝岔落腳。」
說來也古怪,這時候的人思想奇特,平坦開闊的地方有的是,但是來闖關東的偏愛那些偏僻的山溝定居。
趙傳薪琢磨了一下說:「你看,外麵還有大片的空地,都是荒地,隻要把那些灌樹叢給拔了,平整平整就能種地,何必去山溝裡呢?不如就在鹿崗嶺村這邊落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