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麗,大牙蘇,李光宗,苗翠花,薑明辛湊合在一起過年。
今年過年酸菜餡餃子裡包著的錢是銀元,趙傳薪把錢洗刷數次才包了進去。
小丫頭上來就硌牙了,豁牙子給硌的鬆動,疼的嗷嗷直叫喚。
高麗就笑著說:“小丫頭明年要發財。”
看著發黑的銀元,鑒於古人用銀針探毒的傳聞,趙傳薪覺得酸菜搞不好也有毒,以後要少吃。
薑明辛記得德福的囑咐,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餃子,然後一溜煙跑回了家裡去。
等德福帶著大隊伍轟轟烈烈而來,她才笑的眉眼彎彎的出來,立即融入群體當中。
一開門,德福就跪了下去:“叔,給您拜年了!”
趙傳薪樂嗬嗬的給他托了起來:“好,好,都有紅包。”
接過紅包,德福一摸,嗯,肯定是有銀元的,手感是這樣的。
待都拜完了年,鼻涕娃們出門,照例拎著去年的燈籠把燈火聚集拆紅包。
“咦,今年一個銀元,二十個銅板!”
“俺叔說了,什麼什麼膨脹,咱們今年就多了十文錢。”
德福說:“是通貨膨脹,物價上漲。都記住了,還是照例,銀元給家裡人亮出來,銅板自己收著。尤其是你,丫頭,你得守規矩。”
待得和薑明辛說明鹿崗鎮的孩子間的規矩,薑明辛點頭,腦後的小辮子就跟著歡快的跳動。
果然,等回家之後,苗翠花就問紅包多少錢。
小丫頭亮出了銀元,苗翠花就一把奪過:“等你成親,給你當嫁妝。”
當轉過頭的時候,小丫頭學著鎮子上嚼舌根的老太太那樣撇撇嘴白白眼,一般這時候就會有人在她們口中身敗名裂。
小丫頭心說:什麼都當嫁妝,那麼多嫁妝能拿的過來嗎?
都說年是給孩子過的,在孩子的鬨騰中年就過完了。
光緒三十一年。
趙傳薪發現乾飯懷孕了。
不知道鎮上哪條狗的野種。
乾飯在狗床上懶洋洋的躺著,趙傳薪給它蓋上被,它便嫌棄的蹬開。
於是,趙傳薪語重心長:“乾飯啊,以後就不能像之前那樣蹦躂了,要慢跑,就彆去幫人家趕雞鴨鵝了。”
這個時候的乾飯食欲不振,有時候到飯點也不著急。
趙傳薪給它合理的補充營養,管鎮子上養羊人家買了羊奶,配合雞蛋,又不敢多喂。
如果養的太胖,怕是將來會難產。
現如今,乾飯的狗臉上也多了幾分將做母親的莊重。
李光宗卻不消停,過了年便如坐針氈。
“先生,咱們應及早出發。”
“著啥急,正月還沒出呢。”
這時候人一般說,過了臘月都是年。也會說,不出正月都是年。
許多人,覺得過了二月二才算正八經過完年。
李光宗掰著手指頭說:“這個時候俄國的後院已經起火,開始鬨革命了;奉天之戰已經打起來了;北洋新軍也快整編完成。全世界都在改變,咱們可不能止步不前。今年是中國尤為重要的一年。”
豎起食指搖晃,趙傳薪道:“這你就說錯了,每一年對中國來說都很重要。再者,世界永遠都在變,不變時間就會變得沒意義。總之,再等等吧,現在太冷了……”
當然,主要是天氣還未轉暖,這會又不同後世,高鐵飛機去哪都方便,再不濟坐火車起碼能暖和的趕到目的地。
騎馬餐風宿雪的過於遭罪了。
李光宗百折不撓:“真不能等了。我看了先生的圖紙,鹿崗鎮未來的規劃需要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