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坨坨當然說不了話,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焦炭。
眾人目光驚恐的看著趙傳薪。
趙傳薪點點頭:“坨坨同意了。
那你呢,你叫什麼?”
經營馬欄的那位戰戰兢兢,嘴唇哆嗦:“我,我,我叫騮王,我管馬欄。我可以關掉馬欄,真的可以的……”
“你這個狡猾的狗東西,彆以為我看不出來。現在當我麵說說,你是不是想表麵答應卻暗度陳倉?”
騮王拉開椅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真的,我真的會關掉馬欄,相信我,我很真誠的……”
而趙傳薪立馬指著騮王道:“大家都看看,這就叫作誠意。
也不是說讓你今後喝西北風。
騮騮,我知道馬欄這種行當是禁絕不了的,尤其在港島。
但是,第一今後你不能靠拐騙這些手段拉人,第二不能剝削她們,待遇要好,一定讓她們有家的感覺。”
旁邊的李梓鈺聽了差點噴出來,鬼特麼有家的感覺。
隻聽趙傳薪繼續說:“我基本已經知道你們的營生了。
金牙成,我投資給你錢,讓你開個海鮮市場。每個月拿五成利潤給宗門,剩下五成是你的管理股。
大口昌,我給你投資,你開飯店,最好能連鎖慢慢擴大規模。一樣,宗門拿五成,剩下五成是你的管理股,歸你所有。
騮騮,我給你投資,你開戲院,電影院,也是一樣。
……”
趙傳薪井然有序的一一安排,酒樓、飯店、百貨鋪子、娛樂場所還有鹿崗鎮即將建港口,將活承包出去等等。
安排完他們,趙傳薪又轉頭對鄭國華說:“鄭伯,你以後任職白紙扇,宗門每個月給你發薪水,你負責查賬收賬。精誠,你擔任玄天宗法律顧問,一樣有薪水可拿。”
玄天宗,這種聽著就很縹緲,很仙兒的宗派,卻要法律顧問,簡直拉低了格調。
趙傳薪這樣想。
李梓鈺趕忙拒絕:“我就不必了吧?”
“要的要的,你知道的太多了,不拿很難走出去這個門。”
這聽得李梓鈺打了個哆嗦,看看焦炭坨坨,他趕忙點頭:“拿,必須拿!”
趙傳薪規劃的很好。
可是,大家都沒見著錢。
隻需看看他們的神色,趙傳薪就明白他們心裡的忐忑。
想了想,他拉過李梓鈺小聲問:“說實話,你究竟有幾成把握說服彌墩?因為我要公開我的身份了,畢竟我現在也是他們的掌門人。”
略做思考,李梓鈺說:“七成把握!”
趙傳薪卻是意味深長的笑笑:“如果你說服不了他,我可是要給英國佬在港島強行換個總督了。”
“放心放心,我現在有九成把握了。”
於是,趙傳薪清清嗓子:“咳咳,那什麼,我其實不叫唐雎。唐雎隻是行走江湖的化名。我其實叫——趙傳薪!”
除了大口昌以外,其他人沒什麼反應,包括鄭國華。
哎呀我擦,老子就這麼名聲不顯嗎?
趙傳薪看看麵麵相覷的眾人,剛想開口。
就聽旁邊的李梓鈺幫忙捧哏了:“趙先生拿錢成立了鹿崗鎮慈善會。此外,趙先生還迫使美國人提高了海外華人的待遇。”
跑步給你點讚!
趙傳薪心說這可真是個人才。
被李梓鈺點撥,眾人恍然大悟。
慈禧妖婆,在這次兩岸風災中撥了10萬兩白銀,其中的三萬兩,其中3萬兩由廣總督岑春煊撥給港島,用於賑災。
而彌墩收到3萬兩白銀後,不用於救濟當前的災民,而將它作為救濟基金,留作以後緊急救濟之用,後麵也不知道用到了哪裡。
就可見這貨,有沒有將華人百姓性命當回事了。
反倒是鹿崗鎮慈善會,在兩岸,每地花的也遠不止是10萬兩而已。
鹿崗鎮慈善會的財大氣粗,令人印象深刻。
眾人這才驚詫莫名。
原來,趙傳薪竟然這般有錢?
尤其是大口昌。
他及時跪舔:“趙先生菩薩心腸,真是吾輩楷模!”
金牙成:“趙先生救苦救難,必有好報!”
“行了行了,彆拍馬屁了。”趙傳薪說:“要是捐錢你們就拍馬屁,我能捐到你們嘴抽筋。給你們投資的都是小錢,知道麼?”
“……”
李梓鈺見事情談的差不多了,就試探問:“趙先生,你看我,要不這就去找彌墩談談?”
“可以!”趙傳薪想了想,又隱晦的提醒他:“不要想著耍花樣哦。
你是懂我的。
很多時候,我都是為了那口醋,才會包一頓餃子。”
想想目前港島的局麵,和趙傳薪對待洋人的態度。
李梓鈺秒懂。
“我知道了趙先生。”
很多人勸趙傳薪不要樹敵太多。
實際上,不管他樹還是不樹,敵人就在那,有增無減。
因為他是華人!
李梓鈺走了。
趙傳薪說:“好了,趕緊把這兩個狗東西的屍體弄出去處理了。
咱們換個包間,我請客,今天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的趙傳薪連一口酒都沒喝。
而且,中途他結完賬就走了。
等他一離開。
金牙成問鄭國華:“鄭伯,你認得趙先生麼?”
鄭國華拿煙袋鍋子敲敲桌麵:“叫掌門。”
“對,對,趙掌門,你以前認得趙掌門?”
“有過一麵之緣。”鄭國華想起當時的場麵,還挺有意思的。“趙掌門其實未必是個嗜殺之人。”
金牙成和大口昌無力吐槽。
大口昌說:“鄭伯,你給透個底,趙掌門當真那般有錢嗎?”
鄭國華斜眼看他:“有沒有錢,難道你不知道?你不是和鹿崗鎮慈善會打過交道嗎?”
說的大口昌老臉一紅:“我那不是打交道,那是被打臉。”
“把心放肚子裡,趙掌門說了,暫時以我的麵包房當辦公地點。你們有事來麵包房找他。這幾天,我給你們算算要用到的資金,算明白了,趙掌門就會出錢。都回去好生琢磨一下。”
畢竟是老牌江湖,哪怕鄭國華現在沒有實權,沒有兵沒有將,公信力卻極強。
有他背書,大家都安心不少。
騮王又問:“鄭伯,趙掌門他會哪個門派的法術呀?我爹快不行了,我想請他看看風水,找個風水寶地安葬。”
當然,鄭國華和趙傳薪隻見過一麵。他知道趙傳薪肯定有錢,但對其它的並不了解。
但是,他還必須強撐著不能露怯。
就信口開河說:“唔,趙先生是大法師,不是江湖術士。大法師,沒有給人看風水,做水陸道場的。你請不動他的。”
可騮王卻深以為然:“是,趙掌門有大本事,非那些神棍可比。”
大口昌興奮的說:“這樣講,以後我也是酒樓大老板了,商量事情,在自己家就行。”
其實這裡麵除了騮王和死去的袁坨坨,其他人手裡都不富裕。
大口昌請客吃飯都心疼酒錢飯錢。
想到自己開一家酒樓,能讓他興奮的一宿睡不著覺。
鄭國華卻以過來人和生意人的角度說:“你要這麼想,酒樓不會開的長遠。不管是誰,生意歸生意,交情歸交情。天天有人去白吃白喝,怎麼掙錢?不掙錢,怎麼向掌門交代?”
以前他就是白紙扇,白紙扇又叫“摣數”,就是會計的意思。
據說自古以來第一任白紙扇是陳近南,就是韋小寶的師父。
後來他又開了麵包房,做洋人生意。
有經濟頭腦,做過生意,他還是比較有發言權的。
“是,是,鄭伯以後還要多教我,免得惹趙掌門不高興。”
這讓鄭國華找回了當年的一些感覺。
對,就是這種尊師重道的味道。
如此看來,趙傳薪參合一腳,也沒什麼不好的。
他自矜的點頭:“嗯,以後好好做事,多掙錢才是正道。”
……
彌墩以為火燒不到自己頭上。
讓這些華人自己折騰去吧。
他年紀一把,目前還沒有妻子。
但凡總督府設宴會活動,他家裡都沒有女主人招待客人。
所以,他能不辦宴會就不辦。
本來不辦宴會也不是不行,港島有個港島會,專門為這類社交而設置。
可彌墩是猶太人,港島會不接納猶太人。
另外就是,教堂的禮拜日,他身為猶太人,也不允許參加。
這些事,一直都是心高氣傲的彌墩的心結。
今天就是禮拜日,他在家很想發脾氣,可家裡隻有傭人,對傭人發脾氣沒卵用。
正慪氣,傭人來報:“總督先生,李警探來了。”
聽說李梓鈺來,彌墩的眉頭鬆了一些:“讓他到書房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