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轉身跑,力量比之前還大,將彌墩拽倒在沙灘上。甚至被拉著拖行一兩米,才被隨從給拉住。
趙傳薪直起腰,悄悄將驚神刺收入囊中。彌墩想讓趙傳薪出醜,自己卻出了更大的醜。
起來後,麵紅過耳。那是臊的。他拍打卡入馬甲內的沙礫,頭發都亂了,十分狼狽。
趙傳薪關切道:“哎呀,這事兒鬨的。有沒有摔壞了身子,畢竟你年紀在那擺著呢,傷筋動骨就糟糕了。”拱火,就拱火吧。
李梓鈺無奈。彌墩呼哧呼哧的喘氣,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氣的。
“我沒事我沒事,你們抓住狗,今晚上我要殺了它!”惱羞成怒,想要殺狗泄憤。
警衛將狗子連拖帶拽的弄了回來。那狗見了趙傳薪,狗臉上露出驚懼神色。
卻是再也不敢朝他狂吠了。趙傳薪扭動脖子,發出嘎巴嘎巴的動靜。慢慢朝狗子踱步而去。
狗子嗚咽,匍匐在地,已然沒了此前凶橫凶橫的模樣。趙傳薪伸手拍拍它的腦袋,它乾脆將腦袋都耷拉在地,抬眼偷瞧他。
神了!除了彌墩臉色相當不好看,其他人都朝趙傳薪望來,眼中驚奇。
金牙成小聲對大口昌說:“你說,咱們掌門,是不是神仙?”
“是不是神仙不知道,肯定是個大法師,懂法術的。”而這時,趙傳薪對彌墩說:“沒多大事昂,殺了怪可惜的,你要是不想要,就送給我,我拿回去給宗門看家護院。”彌墩用鼻子哼了一聲。
“趙,前麵是水警總部,我去牽幾匹馬,咱們這就出發。”對趙傳薪要狗的事,絕口不提。
趙傳薪隻能朝地上趴著的狗子,投以愛莫能助的眼神。能不能過了這一鬼門關,就看它運氣了。
這裡不但有水警總部,還有英軍軍營。以彌墩的身份,弄幾匹馬信手拈來。
就連騮王等人都分了馬。趙傳薪看看彌墩他們西裝馬甲的,再看看身後幾人穿著大褂裂開懷,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是街溜子。
於是落了個馬位,對金牙成說:“回頭,把各堂口的人數都報上來,隻報核心的,外圍人員不要。”金牙成疑惑:“是要和誰開戰嗎?”港島可不光是玄天宗,堂口多了去了。
“開個毛戰,回頭宗門給成員量身定做衣服,以後統一製服,畢竟我們是正經的修仙集團,不,是商業集團。”大口昌為難道:“怕是有的人不肯花這個錢。”定做衣服?
聽起來就很費錢的樣子。
“花什麼錢,宗門出錢做衣裳。”騮王一聽,眼睛亮了:“那回去我就統計。”趙傳薪指了指他:“可彆胡亂給我塞人,覺得宗門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在宗門注冊的成員,將來有事都要上,若有濫竽充數,我那四十米的大刀將饑渴難耐!”擦……四十米大刀,你確定沒說錯嗎?
但幾個人都懂了趙傳薪的意思。剛剛騮王確有濫竽充數的心思,把七大姑八大姨都叫來,一人一身新衣裳,多好啊。
現在,不敢了。趙傳薪繼續警告說:“以後,都收起蠅營狗苟的小心思。今後這片島上要是沒有了炬火,你我便是唯一的光!”
“是,掌門。”眾人心下凜然。錢好像不是那麼容易掙的。他們正往西貢的方向前進。
很快駛離了尖沙咀。港島真的不大,趙傳薪覺得自己要是騎摩托,橫穿過去也用不多長時間。
離開了海灣,就離開了洋人聚居區。路上開始出現那種讓密集恐懼症犯病的木板房,烏泱泱的,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多虧了騎馬,米山是不會介意肮臟街道的。前方,有一群人圍著警察,似乎正發生爭執。
彌墩蹙眉,打馬向前。趙傳薪等人也跟了上去。
“不讓我們在這裡倒,我們能往哪倒呢?”
“是啊,我們也沒辦法。”原來,因為彌墩下令整治新界環境,發展工商業。
所以,環境必須改變。可有些人,將隔夜的尿桶,早上起來直接潑灑在街道上。
不講究的,裡麵甚至有阿堵物。很惡心的。許多人以為,這時候有專門收糞便的人,挨家挨戶去裝糞拉走。
實際上,但凡是人口稠密之處,都沒那麼多公廁可用。這會兒普通百姓更沒有衛生間馬桶之類的。
在工業革命以前,歐洲也是這般,可能在樓上直接將屎尿都傾倒在外麵街道上。
那些城堡裡的貴婦人,出門的時候都要提著裙擺。據說,高跟鞋就是為了上街不會在鞋底沾那麼多屎尿而發明的。
就像趙傳薪之前進京,路上也有許多惡心的屎尿。仟仟尛哾尤其一些老字號的店鋪旁邊的牆根,那就是專門為人方便而設的。
哪裡有後世人想的那般美好?此時,警察就讓大家不要隨意將汙穢之物潑灑街上。
有個看上去四五十的婦人,顴骨很高,舉著拳頭吼道:“難道讓我們走幾裡路去倒海裡嗎?真是豈有此理!”趙傳薪不厚道的
“嗤”的一聲笑了。這次,他站彌墩這邊。他不是雙標狗,自己不喜歡這樣環境,也不為自己人找什麼借口,埋汰就是埋汰。
他可不像有些人,嘴上說這個時代就這樣,得忍,得理解。然後要是自己碰上了,就掩鼻罵罵咧咧。
要是在這裡開鋪頭,趙傳薪保證永遠不過來查賬。看看前麵將路都給堵住了。
趙傳薪讓米山挪到旁邊的一個台階上,下馬。他運氣,然後舉起拳頭,大聲喊:“還有天理嗎?”全場寂靜!
這一嗓子,突兀又洪亮,聲震瓦礫!彌墩懵了。李梓鈺懵了。金牙成他們也懵了。
警察,百姓都詫異的望了過來。趙傳薪繼續吼:“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不讓大街上隨地大小便,這合法嗎?這還有道德嗎?每當我走在光溜溜的街道上,我不難受嗎?沒有了踩屎感,我還會走路嗎?今天,我把話放這裡。如果這條路沒了屎尿,我一次都不會來的!”嗤……李梓寧看著滿臉嚴肅的趙傳薪,實在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
然後,全場哄笑!等他們笑夠了。
“你們天天夾在屎尿中活著,不難受嗎?我都替你們難受。”趙傳薪一指彌墩:“你們眼前這位,就是港島的總督,彌墩!與其在這和警察爭執,不如求求他,讓他給多建一些公廁。要知道,慈禧那山炮可是拿了三萬兩白銀賑災,錢自然沒有拿去賑災,現在也不知道用在哪了。你們求求彌墩,這老頭看上去也慈眉善目的,搞不好會將吞掉的善款拿出來蓋廁所呢。”前麵有兩任總督,是會說漢語的,甚至有一任還提倡漢語。
可彌墩本人對漢語是不怎麼精通的。他隻是聽大家發笑,卻不知其所以然。
他左右看看,眼睛一轉,沒問李梓鈺,卻是問旁邊的李梓寧:“趙傳薪在說什麼?”李梓寧笑的前仰後合,給他翻譯一遍。
隻是到了後麵,她猶豫了。
“快說啊,後麵又講了啥?”李梓鈺猛地咳嗽一聲。李梓寧又不傻,就將趙傳薪說彌墩他吞了善款的事隱去,隻是說讓拿那三萬兩出來蓋廁所。
就在這時,這群百姓嘩啦一下,將彌墩圍住。彌墩警衛大驚失色。
“上官,你得為我們做主呀。”
“老百姓日子過的苦啊。”
“天天泡在屎尿中,沒法活了!”
“你要是不答應建廁所,我一頭撞死在你麵前。”旁邊趙傳薪聽了臉色一變:“記得撞的時候撞台階上,不然會一頭紮進屎尿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