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佛爺。”
好不容易有個鹿崗鎮慈善會,動輒賑災,還沒有各地衙門口的“中間商”賺“差價”,能讓錢切實落在災民手中。
間接著,也算是替朝廷解了大麻煩。
可這張露鋒一句話,就惹出了亂子。
慈禧能不恨麼?
可是,恨完了,她又一愣。
最近趙傳薪的曝光率太高了,慈禧已經記住了這個名字。
她忽然問:“對了,趙傳薪前些日子,和袁慰亭的北洋新軍發生衝突,槍擊數十人,此人抓到了嗎?”
而李蓮英聞言心裡一緊,這就是他今日想避免提到的事。
因為這件事,或許會讓慈禧血壓飆升,萬一一口氣沒搗上來再死了就麻煩了。
“這……回老佛爺,北洋軍派一營人馬去抓捕趙傳薪,但被他給打退了,還搶走了兩門克虜伯炮。”
“什麼?”慈禧猛地從椅子上坐起。“一營人馬,被他一個人給打退的?袁慰亭練了這麼多年的兵,練出來的就這?”
簡直天方夜譚。
在慈禧看來,不是趙傳薪厲害,是北洋軍無能。
一直聽人吹噓,北洋新軍有多厲害多厲害,現在看來不過爾爾,傳言都是虛的!
而鹿崗鎮慈善會,雖然是趙傳薪組建的。
但在慈禧看來一碼歸一碼,該賞賞,該抓抓,該殺殺。
他趙傳薪雖然做好了好事,幫朝廷省了不少麻煩,可他犯了法還是要抓回來砍頭。賞可以沒有,罰必須給到位。
她眯起了眼睛,臉上現出了年輕時候才有的鋒芒:“此人十斤骨頭裡,九斤逆骨,一斤反骨。留著實乃大患!
聽說,鹿崗鎮慈善會很有錢,是嗎?”
李蓮英聞弦音而知雅意:“是,佛爺,他們從去歲到今年,散出去的銀子怕是不下百萬兩!”
朝廷缺銀子啊,缺的將鹽業都收了回來,進行官營。
慈禧點點頭:“善財難舍,彆人做慈善,至多幾百上千兩,過萬的已經鳳毛麟角。南方受災,我不過也拿了十萬兩銀子。想來,這鹿崗鎮所謀不小啊。通電袁慰亭,讓他傾儘全力去捉拿趙傳薪,要留活口……”
話沒說完,就有小太監匆匆來報:“報……天津城急電,十萬火急!”
李蓮英心裡咯噔,有種不妙的感覺。
接過電報內容一看,臉色大變:“老佛爺,趙傳薪他,他抓了載振……”
“什麼?”慈溪豁然起身。“膽大包天,真是膽大包天!”
話還沒完呢,李蓮英繼續道:“趙傳薪說,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
慈禧冷聲道:“說了什麼?”
“他說,他說做慈善做的錢包空了,慶王爺有錢,讓他捐些善款,捐100萬英鎊才放人,不然就讓載振提前去下麵等老佛爺……”
慈禧聽的血壓嗷嗷的竄,氣急攻心,李蓮英撫背幫她順氣,這才平息下去。
這是咒她去死嗎?
好歹毒的心腸,好一個無法無天趙傳薪!
她能猜到,趙傳薪的原話或許更加囂張,這些還是李蓮英美化後的結果。
李蓮英見她臉色有些難看,就說:“老佛爺,我這就安排人叫太醫……”
慈禧擺手:“不必了,告訴袁慰亭,務必將此人捉住,押解到京城,我要親眼見此獠伏誅!”
……
趙傳薪沒怎麼費勁,就綁了愛新覺羅·載振。
想要要“一點紅”那簡單,紮完後往海河裡一丟,世上便再無載振這個人。
但那也太便宜這爺倆了,他老子有錢,趙傳薪這次是奔著錢去的。
那些關於缺錢的話也絕非信口雌黃。
因為他多次去銀行提款,列強學精了,銀行儲備金大為減少,三天兩頭就要將部分錢挪走。
這就像刀塔補兵,防不住對方補兵,那就自己先下手刀自己兵減少資金輸出。
這是李光宗從港島的彙豐銀行發現的端倪告訴他的。
所謂節源開流,開流怎麼開?自然從愛新覺羅·載振這樣的人身上開。
愛新覺羅·載振,此時在一艘小烏篷船上,在老龍頭浮橋附近的水麵飄蕩。
水光瀲灩,徐波不興。
這艘烏篷船,與趙傳薪在港島的船屋相比就簡陋許多。
不但棚子低矮,也少了生活氣息。
畢竟天津城不像港島那麼狹隘,百姓沒必要住在船上。
有載貨平底船,從旁邊經過。
其上撐篙的漢子,戴著鬥笠,奇怪的看著兩人。
既沒有船槳,也沒有船篙,他們是怎麼行船的?
看見有船經過,愛新覺羅·載振想喊。
趙傳薪樂嗬嗬的看著他:“你敢喊,我就給你一刀。你有沒有聽過,我關外一點紅的名號?”
“哼,聽過又如何?”
趙傳薪拿出精靈刻刀,輕描淡寫的在船舷上一紮,就像捅豆腐那麼輕鬆將刀紮了進去。
愛新覺羅·載振看的毛發倒豎。
再鋒利的刀,也做不到如此。想來是因為力氣大的驚人?
趙傳薪笑嘻嘻的說:“我每天睡覺前,都照鏡子,對著鏡子問自己——今天,你一點紅了嗎?”
然後,他拿精靈刻刀在愛新覺羅·載振眉心比劃了一下:“這已經下午了,我捫心自問,今天還沒有一點紅呢!”
“……”愛新覺羅·載振又驚又怒:“你究竟想怎麼樣?”
他才知道,原來“關外一點紅”是這個意思!
腦門被戳個洞,滲出來一點殷紅的血液,想想就不寒而栗。
“不想怎麼樣,等你老子拿錢來買你,你現在是我的奴才了,一個奴才100萬英鎊,真值!”
“胡說!”
聽到“奴才”兩個字,愛新覺羅·載振漲紅了臉。
這絕對是對一個高貴旗人最大的侮辱。
而趙傳薪隻是笑而不語。
愛新覺羅·載振養尊處優慣了,這船上環境極差,上麵臟兮兮的,坐著會弄臟了衣服,站著搖晃的厲害。
片刻,他說:“我要方便。”
“小號迎風尿,大號踩舷拉。”
“……”
小船搖搖晃晃中,愛新覺羅·載振解開了褲子。
趙傳薪躲的老遠:“你他媽要讓風吹我身上,休怪趙某鐵腳無情,讓你斷子絕孫!”
愛新覺羅·載振被他這一嚇,好懸沒尿了褲子。
極為彆扭的解決完,愛新覺羅看著果然被吹的有些濕了的船上,更加不想坐下去了。
片刻,他又說:“我餓了。”
趙傳薪破口大罵:“讓你換點錢,你他媽不是刮風就是下雨。”
說著,也不知從哪拿出兩個餅子,隨手丟了過去。
餅子落在船上,那裡剛剛還是濕的,這會兒已經被吹乾了。
但那刺眼的水漬猶在。
“掉地上了,怎麼吃?”
“撿起來吃。”
“……”
他慪氣的將餅子踢到一旁。
趙傳薪樂見其成:“嗬嗬,那是宋記酥油燒餅,正八經的好東西,有且隻有兩個。你現在踢了兩腳,隻要你老子沒拿錢過來,一會兒你還是得吃。”
說完,趙傳薪拿出照相機。
愛新覺羅·載振恨聲問:“你要做什麼?”
他其實很好奇,趙傳薪是如何將一樣樣東西變出來的。
不過之前見識了趙傳薪“浪裡白條”的本事,在水裡推著小船嗖嗖跑,現在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大驚小怪。
似乎這人還懂點法術?
趙傳薪拿著相機“哢嚓”給愛新覺羅·載振和小船拍了照片。
他說:“當然是記錄美好生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