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將秘境空間空出好大的地方來。
“趙先生,你這是什麼法術?”
“哦。”趙傳薪淡然說:“這叫五鬼搬運秘法,乃當年我師門的不傳之秘。好了,彆計較這些細節了,快給我照明。”
張榕傻乎乎的提著風燈跟在後麵,趙傳薪則在前麵掃貨。
門外,有個夜裡巡查的巡捕隱隱見洋行內有光亮。
這麼晚了,有可能是賊!
他趴在門口的窗上看,發現窗子被打碎了。
他吃了一驚,趕忙推門,發現門果然沒鎖。
左右看看,這塊區域沒彆的巡警,吹哨子也搖不到人。
想想如果隻是普通毛賊,自己應該也能對付的來,於是就躡手躡腳的往裡麵走去。
將貨架上的一些食品一掃而空後,趙傳薪回頭,就看見了一個鬼祟的巡警正在接近他們二人。
張榕也看見了,身子頓時一僵,有種做壞事被人撞見的羞恥感。
畢竟,他臉皮還是很薄的。
而當那巡警看清了燈光下的臉後,身子更僵,結結巴巴道:“趙,趙,趙先生……”
趙傳薪墊步上前,一把堵住這人的嘴。
巡警差點嚇尿。
他是當日跟隨張占魁去老龍頭浮橋的巡警之一。
自然是見過威風八麵,連袁總督也要避退三舍的趙傳薪的。
此時被捂住了嘴,還以為趙傳薪要殺人滅口呢。
就連張榕,也以為趙傳薪想要動手了。
誰知趙傳薪:“噓……大晚上的,吵到鄰居怎麼辦?就算吵到小貓小狗三兩隻,那也是不文明不禮貌的,知道嗎?大半夜,還不趕緊回家睡覺去?”
巡警被捂住嘴,目光驚恐,忙不迭的點頭:“嗚嗚嗚。”
趙傳薪見狀便將手鬆開。
巡警露出諂媚的笑臉,倒著身子後退:“是,您老人家先忙哈,我這就下職,回去睡了。”
張榕:“……”
感覺自己被關進去的這段時日,全世界都變的陌生起來。
趙傳薪做出驅趕的動作:“快走,彆逼我教你什麼叫深夜禮儀!”
巡警出門,一路小跑迅速遠遁。
此事,他甚至都沒回警局報告,權當沒看見。
惹不起知道麼?
張榕放下心來。
好像,還挺刺激的哈。
兩人出了門。
張榕好奇道:“趙先生,你要這些罐頭做什麼?”
難不成要拿去賣?
可擺攤賣罐頭,這事兒好像不是趙傳薪能乾的出來的。
趙傳薪神秘的笑了笑:“我和你一樣,都要和日本人打交道。這些罐頭就是打交道時候用的。”
回去給背水軍當軍糧,能省一筆是一筆。
張榕聞言驚喜說:“趙先生也要去日本學習軍事?”
“不!”趙傳薪搖頭:“我要去延邊地區那裡,讓日本人見識見識我的軍事。但大致上,咱們都差不多。切磋學習,交流軍事經驗而已。”
“……”
……
齋藤季治郎因為界樁問題為借口,在延吉、和龍,安圖三地進行明目張膽的實地考察後,搜集了大量土地資料。
然後,他彙總了《間島報告視察書》,遞交給了日本在韓國的統監府。
甲午戰爭後,因為清廷敗了,在日本的支持下,朝鮮正式獨立改名為大韓帝國。
簡稱——韓國。
而日本出台了將韓國“保護國化”的“小村路線”,一紙《日韓保護協約》簽署後,大韓帝國已然名存實亡。
因為失去了外交及內政主權。
而大韓帝國的皇帝李熙,甚至現在正在被逼宮,日本逼迫他讓位與其子李坧,策劃將李坧成為他們的傀儡。
日本也在韓國設置了統監府,這就相當於統監府總部。間島區域的統監府派出所,隻是一個小小的分支。
分支雖小,卻受到極大的重視。
因為,這是一個日本向圖們江以北和鬆花江上遊地區的擴張的突破口。
今天是齋藤季治郎的高光日。
因為,他和筱田治策被邀請,參加一場上流社會才有資格進入的宴會。
宴會中,不但有此時駐韓國統監伊藤博文,還有駐韓司令長穀川好道,以及久邇宮朝彥親王的第四子——梨本宮守正王。
還有形形色色的韓國上層人員。
不但他們被邀請來了,甚至還允許他們帶女伴。
筱田治策自然帶著直子優香來了。
齋藤季治郎急於表現自己,不斷的找機會想要去跟那三位攀談。
筱田治策被直子優香挽著手臂,他誌得意滿的笑吟吟對齋藤季治郎說:“聽他們正在和梨本宮守正王殿下討論,要將殿下的女兒將來嫁給韓國太子李坧。不若你現在也去跟著湊趣,或許就能找到攀談的機會。”
他為何誌得意滿?
首先,他事業有成。
其次,對他若即若離的直子優香,這次卻答應當他的女伴出席宴會。
這就是愛情事業雙豐收!
齋藤季治郎笑著說:“是啊,這很有趣,殿下的女兒,此時隻有六歲,談婚論嫁還早呢。不過,這確實是個攀談的好話題。”
於是,端著酒杯挺胸凸肚的走了過去。
那些人起初並沒在意他。
但是齋藤季治郎口才是有的,巧妙的插了幾次嘴後,終於和伊藤博文說上話了。
“統監,您看過我遞交的《間島報告視察書》了嗎?”
伊藤博文和所有日本人一樣,有著假惺惺的嚴肅認真,眉頭緊蹙說話:“看過了,你關於假定間島界限、間島一般狀況以及對於將來的意見,很有建設性。我覺得,你擬定的在龍井村附近設置統監府派出所的規劃很好。有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龍井村,那妥妥是清廷的地界範圍。
可兩人談話中,儼然就將龍井村範圍以內,視為他們的地盤。
仿佛,這就是天經地義一般。
“阻礙是有的。”齋藤季治郎點點頭:“是一些經過初步訓練的民間組織,他們自稱是‘背水軍’。不過,他們的雖然有些不錯的武器,但軍事素養,還不足以讓我們忌憚。在幾次摩擦接觸中,他們都沒占什麼便宜,死了不少人。我已經在間島附近,聚集了大量的韓國警察,還有一些我們的軍士。當時,就是他們拔除的界樁,卻恰好成了我們考察的借口。”
“嗯!”伊藤博文滿意點點頭:“這件事我也聽說了,不得不說,你乾的不錯。”
齋藤季治郎也沒忘記筱田治策,他指著不遠處的筱田治策說:“那是未來統監府派出所的總務課長——筱田治策。這個主意其實是他出的。”
“哦?”伊藤博文對筱田治策招招手。“你來說說對於未來間島的看法。”
直子優香跟著過來的,但和伊藤博文微微躬身示意後,又知情知趣的轉身離開。
但是沒走遠。
她在一個恰好有一定讓人卸下防備、又恰好能聽見談話的距離站住。
而筱田治策對她的“懂事”更加滿意。
這才是賢內助的良選。
他神采飛揚:“本來,我是打算逐步的要回應屬於韓國的領地。
先派出民政官員,在間島地區進行征稅、清點戶口等一般事物開始。然後慢慢派遣軍警前去。想來,清廷也是沒有勇氣抵抗的。
然而,背水軍的出現,讓我不得不打亂節奏,先派遣軍警,確保間島統監府派出所建立。
其餘事,等以後慢慢解決。
問題不大。”
聽他條例明晰,說的頭頭是道,伊藤博文更加滿意:“不錯,果然是青年才俊。來,我給你們介紹介紹梨本宮守正王殿下和他的妻子。”
梨本宮守正王禿頂,腦袋大脖子粗,兩撇小胡子彎彎地,快翹到顴骨上了。
不能說是長相普通,隻能說是醜來形容。
可他的妻子鍋島伊都子卻是個身材豐滿,皮膚白皙的大美人。
可能是入鄉隨俗,此時梳著韓國的經典發飾。
美人分三相:皮相、骨相和神態之相。
而鍋島伊都子的神態之相,那種美當中,糅雜了一種偏西式的悲憫和慈愛,目光中閃爍著伯利恒之星般神性光輝。
這又與她是鍋島直大侯爵的二女兒的地位有些矛盾。
總而言之,一看就是賢妻良母不會錯的。
所以,當雙方見麵後。
連被趙傳薪培訓過的直子優香,作為女眷身份,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觸這個女人才好。
這個女人讓人覺得欺騙她都是一種褻瀆的行為。
這種氣質真的很罕見。
她隻能乾巴巴的聊了幾句,主要任務還是刺探情報,聽那些男人間談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