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刻畫的很快,完事又開始寫字。
在日本,漢字如今依然盛行。
在場的都能看懂。
隻見上麵寫道:“日軍屠殺韓國百姓紀念樁。”
啥米?
齋藤季治郎、筱田治策、吳祿貞、陳昭常全都懵了。
而那青年弄完這些,拍拍手喊道:“好了,大家各就各位。扮演小鬼子的趕緊換好衣服,剪點頭發,粘個仁丹胡。誰長得醜長得矮誰先上,一個個的擺拍,每個人的姿勢都要不同……”
這場麵筱田治策很熟悉啊。
當時他杜撰報紙的時候,就找了演員,拍了假照。
他不禁大怒:“八嘎,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汙蔑我們大日本帝國?”
趙傳薪一抬頭,才看見自己的隊伍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混入了一群外人。
一聽這聲音,那肯定就是小鬼子啊。
他竄了過來,薅住了筱田治策的衣領,掄圓了胳膊“啪啪啪”的扇了好幾個耳光。
“草擬嗎的,哪來不開眼的狗東西。老子在這做事,用你教?”
在場的人都懵了。
說動手就動手,這誰呀?
筱田治策個子矮,被趙傳薪拎著,就像個小雞崽子似的,連雙腿都離了地。
雙腳離地了,筱田治策暴躁的情緒就關閉了,理智又占領高地了!
這種做派,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他驚駭道:“趙傳薪,你是趙傳薪!”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對齋藤季治郎來說,對趙傳薪是恨之入骨。
對吳祿貞和陳昭常來說,趙傳薪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慈禧與他不共戴天。
好家夥。
這些人開始準備掏家夥了。
趙傳薪眼角餘光一掃,見狀將筱田治策丟開,手裡多了兩把馬牌擼子。
哢嚓!
單手上膛,對準了兩方人馬。
劉永和和一乾背水軍的人,也將手裡的工具扔地上,然後把隱藏在大衣裡的家夥掏出來。
隻有赫伯特·龐廷戰戰兢兢,對這種街頭駁火的勾當十分的不適應。
趙傳薪拿槍指著他們:“誰他媽敢動?老子就是趙傳薪,你待怎地?”
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趙傳薪這做派,讓那些背水軍甚至都忘記了打起來的恐懼。各個端著槍,威風凜凜。
清廷一方,陳昭常是心向朝廷的。
但是吳祿貞,此時其實已經開始暗中和孫公武那群人勾勾搭搭了,算是潛伏在清廷中的臥底。
他聽說眼前這人就是趙傳薪,眼睛一亮。
對趙傳薪他可是聞名已久,心裡充滿了敬佩。
而且剛剛趙傳薪的舉動,無疑是替他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
真爽啊,渾身毛孔都舒暢了。
“趙隊長,不要衝動。這兩位分彆是齋藤季治郎和筱田治策。他們即將上任為統監府派出所所長和總務課長。”
陳昭常一聽,頭皮開始發麻。
他知道吳祿貞打的什麼主意了。
聽著像是在勸說,可實際上卻是在拱火。
趙傳薪是誰?那是無法無天的主,向來不把朝廷放在眼裡,看見列強那更是眼珠子都紅。
你跟他說出兩人的身份,那還有好?
你吳祿貞借刀殺人,替自己出氣,可也得想想後果吧。
怕什麼來什麼。
就見趙傳薪摳摳耳朵:“啥?我沒聽錯吧?今天出門沒踩狗屎,運氣還這麼好?”
他獰笑著朝齋藤季治郎走去。
齋藤季治郎身後也是有護衛的,其中有韓國警察,也有日本的憲兵。
一個個如臨大敵,槍口對準了趙傳薪。
再看趙傳薪,反而將槍收了起來,大步流星來到齋藤季治郎麵前。
這出乎所有人意料。
其實趙傳薪想的明白,雙方距離太近了,人員分布散亂。
此時若發生駁火,自己槍再快也是沒用的,畢竟大家都有所準備。
他將槍收起,反而會避免這種狀況發生。
既然不敢當場交火,那也得收回點利息才是。
他來到齋藤季治郎麵前,伸手拍打齋藤季治郎的臉。
不輕不重,但侮辱性極強。
“我聽說你最近很能跳,是吧?”
齋藤季治郎嘴角抽搐。
陳昭常心臟快跳出了胸腔。
劉永和十分緊張。
隻有趙傳薪目中無人,一邊拍打齋藤季治郎臉頰一邊繼續道:“帶著你的棒子狗腿子,想要蓋派出所是吧?”
“來侵占我們土地是吧?”
“搞什麼新聞作假,引起棒子的憤慨和你們一起對付我們是吧?”
一下又一下的扇著齋藤季治郎。
齋藤季治郎臉色鐵青,然後被扇臉上紅色又烈過了青色。
他倒是想反抗,但內心是無力的。
不說兩人的身高差距,就算趙傳薪的名聲,都給他極大的壓力。
“瞪我?咋地?你敢開槍?來,你叫你人開槍試試。”
齋藤季治郎哪裡敢下這個令?
旁邊的赫伯特·龐廷看的呆了。
這就是趙傳薪?
這也太特麼牛逼了點。
那種如同雄獅般強烈的男性氣概,讓他心神大震。
果然就如同李光宗所言,這種蓋世梟雄,用羅賓漢來比喻是不恰當的。
因為羅賓漢根本做不到趙傳薪這樣,差遠了好麼?
劉永和更是上頭,窩囊仗打的久了,好久沒這麼痛快了。
見齋藤季治郎連反抗都不敢反抗,趙傳薪用手戳了戳他的腦門:“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一波又一波的打擊著齋藤季治郎的心理防線。
陳昭常看的膽戰心驚,主要是擔心引起外交糾紛,開啟戰端。
現在的清廷,財政上捉襟見肘,打仗是一件誰都不願意看到的事。
所以,他厲聲喝道:“趙傳薪,你不要太過分!彆忘了,你的鹿崗鎮……”
他想說,鹿崗鎮在他的下轄,而他署了琿春副都統,是掌握兵權的。
但趙傳薪不可能讓他將這話說下去,乾脆的打斷道:“彆跟我提什麼鹿崗鎮,老子跟鹿崗鎮已經恩斷義絕,不共戴天。鹿崗鎮都是趙某的仇人!”
直接將鹿崗鎮撇了出去。
陳昭常這才想起來,鹿崗鎮已經將趙傳薪給除名了。
他又道:“本官是來解決間島問題的,你若是擅自行動,破壞了兩國的和平,自問能擔當的起麼?”
趙傳薪不屑一笑:“有啥不能擔當的?打起來,趙某自當衝在最前麵,但你這老頭敢隨我一起廝殺嗎?”
敢個屁啊。
陳昭常氣急敗壞:“趙傳薪,趕快放下武器。”
趙傳薪卻是不搭理他,大手一揮:“拍,繼續拍。正好,有現成的小鬼子和棒子當演員。在我們拍完之前,誰也彆想走。誰他媽敢妄動,今天咱們就同歸於儘!”
眾人嘩然。
趙傳薪來到一個棒子警察跟前。
那棒子警察登時覺得被一座大山壓住,端著槍的手都開始哆嗦。
趙傳薪指著他:“你,把製服脫了,換上衣服,跪在地上扮演棒子百姓。”
然後又指著鬼子憲兵:“你,就是你,留仁丹胡那個。一會兒你就拿刀,放在棒子脖頸上比劃。好了,大家各就各位!”
把棒子在齋藤季治郎麵前,當然不敢乖乖照做。
於是,趙傳薪朝他露出個殘忍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