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卨指著地上昏迷過去的侍衛問:“陛下,他怎麼辦?”
李熙擺擺手:“下去找人將他悄悄抬走醫治,千萬不要驚動他人。”
皇家內帑,和趙傳薪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絕非那種惡龍寶藏般堆積如山。
麒麟祥雲鏤雕的博古架上,碼放著在冊的土地文書。
趙傳薪隨手翻閱了數本,然後便被震驚到了。
這裡不但有半島的土地彆業,就連在日本都有諸如“樂壽園”和“滄浪閣”這種彆墅庭院和宮殿。
所有的加起來,絕對不下於500公頃的土地。
李熙見他盯著那些土地冊子看,臉色有些發黑的說:“趙先生,我是讓你拿這裡的金銀珠寶或者珍玩,你隨身能攜帶的量而已。這些冊子可不能讓你帶走。”
笑話,若是讓趙傳薪將這些彆業的冊子打包,對他趙傳薪來說倒是不占地方,但李熙損失的可就大了。
趙傳薪不屑道:“小李啊,看你那小氣樣,我趙傳薪是那種人嗎?不過我看你房子太多了,不如把神戶的這間宮殿,交給我打理吧。我勉為其難的幫你照看個幾十年,到時候再還給你。”
“……”
李熙心疼的臉頰肌肉顫動不已。
“那那那,那就這一間,不能加了。”
“沒問題,我不是那種得寸進尺的人知道嗎?”
“……”
趙傳薪樂嗬嗬的將冊子揣進兜裡,繼續向前走。
在雕刻螭龍紋的架子上,立著一個有著高腳的碗。
趙傳薪其實是很喜歡藝術品的,但以前他的實力,不允許他擁有時間超過百五十年的古玩。
所以,他有時候會淘一些國外的小玩意兒把玩。
國內的淘不起。
見了這個碗,他毫不遲疑的上前將之端起。
李熙有些後悔了,他忙說:“趙先生,這碗其實,其實,其實上麵寫了我的名字的。”
這碗實在是他的心頭好。
趙傳薪仔細端詳,見這碗繪有五彩瓔珞,其彩之詭奇,其繪技之偉麗,實屬罕見。
舉高了看,見碗底寫著“大明嘉靖年製”幾個大字。
在原有的字上麵,竟然被人畫蛇添足的印上了“大韓光武年”的字樣。
光武就是韓國現在的年號。
以前都是和中原同年號的,但既然玩獨立了,就必須有自己的年號。
趙傳薪見此,便忍不住抱怨數落李熙:“小李啊,不是我說你。你憑什麼在我的碗上,印上你的年號?”
李熙直接就懵逼了。
什麼叫你的碗?
他從來沒遇見過趙傳薪這種人。
“啊這,這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我的碗。”趙傳薪打斷他的話,然後非常不滿的說。“但我沒發現小李你臉皮這般厚,印什麼年號。咦,等等,好像能蹭掉。”
原來,後印上去的,隻是浮皮一層印記,手指頭蹭了兩下就沒了。
趙傳薪這才念頭通達:“好了,多謝你幫我保管這麼多年,現在我取走好了,不麻煩你了。”
李熙其實心存僥幸,以為趙傳薪不過粗鄙武夫,根本不懂珍玩,來了肯定一頭紮進金銀珠寶中。
誰料這人扮豬吃虎,眼睛賊尖,幾乎是第一時間將最好的東西先收入囊中。
李熙的心頭在滴血。
趙傳薪懷抱著碗,繼續向前。
什麼《妙法蓮華經卷》,什麼青銅如來立像,什麼觀世音菩薩坐像等等,看著都挺好的。
當然,都比不得趙傳薪懷裡的五彩瓔珞高腳碗。
旁人隻道日本占領韓國後,將他們的寶貝都卷走了。
實際上並非如此。
李氏一直都活的好好地。
裡麵的金銀區果然晃眼,趙傳薪向前走,手指頭尖兒在那些銀元寶上劃過。
若其他凡夫俗子見了此間寶貝,肯定會迷了眼。
可李熙發現,趙傳薪神色清明,有種見慣不慣的韻味在裡麵。
這就奇了。
難道說他見過?
趙傳薪可不是見過咋地,沒改製之前的銀行,儲備金都是足足的。
他提款的時候,金銀也是堆積如山。
可惜那些狗東西不當人子,太湖強盜去一趟竟然隻搶四萬塊,讓趙傳薪連光顧的興致都沒了。
他隨手撿了兩個金元寶,就說:“小李,就這樣吧,咱們走。”
雖然心愛的寶貝被奪了,可李熙已經做好繼續大出血的準備。
然而,就這?
他狐疑了看了一眼趙傳薪。
趙傳薪也看向了他,樂嗬嗬的說:“小李,是不是出了這個門,咱們之間便買定離手了?”
買定離手很難聽。
但李熙卻是歡快的點頭:“對對,出這個門便買定離手。”
“那行,那咱們走。小李,你先請!”
見趙傳薪是真的“見好就收”,李熙長舒一口氣:“好,好,咱們出去。”
趙傳薪心裡樂開了花。
他在後麵一路走過,甭管是金銀,還是博古架上的珠寶珍奇,便少了一大片。
當然,前頭的李熙沒看見。
等出了門後,李熙迅速的將大門給關上。
第一時間將內帑庫門鎖好。
好像後麵有狗攆一樣。
擦擦額頭冷汗——好險。
以後再也不能做這種承諾了,會嚇死人的。
等他一回頭,見趙傳薪手裡的碗沒了。
驚奇道:“趙先生,你的碗呢?”
趙傳薪瞪大眼睛:“咦?對呀,是不是落在裡麵了?要不然,咱們打開庫門再去拿吧。”
李熙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咱們說好的,買定離手了。趙先生,這是說好的,做人要有信譽。”
隻見趙傳薪滿臉懊惱:“哎,是啊,買定離手了。你是皇帝,我是戰神。我們都是那種一言九鼎的人。誰若是反悔,都丟不起那個人。誰反悔,誰就是孫子。你說對麼?”
李熙一愣。
我曹!
咋感覺不太對勁呢?
他乾笑道:“趙先生,言過了。”
“不!”趙傳薪滿臉嚴肅。“小李,我就問你,大丈夫是不是要一言九鼎?”
“對。”
“那麼,誰反悔誰就是孫子,你就告訴我,對,還是不對?”
“額……對!”
“好了,沒事了,我們走吧。”
李熙心頭莫名的有點發毛。
不知怎地,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等回去找到鍋島伊都子和李相卨。
趙傳薪看看表:“小李,天色不早了,你給安排一下住宿吧。”
李熙猶豫道:“趙先生,實不相瞞,沒地方可住啊。”
其實他不想讓趙傳薪留宿。
偌大的皇宮,地方還是有的。
但要是讓日本人知道了他收留趙傳薪,那事情就糟糕了。
還是讓災星趙傳薪和鍋島伊都子這個燙手山芋,趁著天黑趕緊離開為妙。
趙傳薪一聽就不高興了:“咋地,這點小事你都不能安排嗎?是不是看不起我?小李你不給麵子是吧?”
李相卨在旁咳嗽一聲:“陛下,不若就收留趙先生一晚吧。”
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留一晚上能咋地?
“趙先生,實不相瞞,鹹寧殿真的沒有空餘房間了。”
鹹寧殿是李熙的寢宮,皇後也住在那裡。
但是他話鋒一轉:“在靜觀軒倒是有個休息室,鍋島小姐可以住在那裡。至於趙先生,可以和我的侍衛湊合一晚上,我的侍衛都可以信得過,不會出去亂傳。”
趙傳薪一聽就炸了:“什麼?和侍衛湊合?趙某長這麼大,從來不和男人共處一室。既然就剩下一間,那我和王妃一起去住好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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