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結婚一次,彩禮、房、車將家底耗儘,再不努力就得朝西邊張嘴——等喝西北風了。
戰神小隊看見了趙傳薪的能力,這極大的緩解了他們對日軍的畏懼心理。
天塌了,戰神個大,有他頂著。
可他們卻不知道,趙傳薪利用他們這種心理,將侍衛隊改名戰神小隊,那豈不是這個隊伍成了他的私人武裝?
看他們一個個咧著大嘴笑,趙傳薪心說真是一群棒槌。
到了樸齊純的家裡,除了院子裡的兩具屍體外,這裡已經沒有活人了。
即便有仆從,怕是也嚇得逃走。
趙傳薪在院子裡,拿出一堆醫療器械和藥物,都是當初在天津城,從法國人的小火車上順來的。
他洗了洗手,親自上手演示如何治療槍傷。
他拿出一根煙遞到傷號嘴裡:“我也受過槍傷,知道我當初是怎麼忍耐痛苦的麼?”
傷號搖頭,猛吸了口煙,似乎這樣能緩解痛苦。
趙傳薪淡淡道:“我一邊讀《春秋》,一邊讓人給我取子彈。當我沉迷書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是無法體會到任何痛苦的。”
傷號詫異:“趙先生,這裡沒有《春秋》啊,我也不識字。”
旁邊的樸升烈,也拿出一根煙。
這是從日軍那繳獲來的。
他又拿出繳獲來的鋼筆和本子,插嘴道:“趙先生,乾脆你給我們講講你的故事吧,比如你在哪學習的法術?”
一聽到“法術”二字,眾人都來了精神。
趙傳薪看看所有人都滿臉戰鬥後的疲憊不堪,他們也確實需要休整一會兒。
而樸升烈一副“戰地記者”的架勢,所以趙傳薪也來了幾分興致。
信口開河道:“這要從很久之前說起了。我的伯父,喜歡看《老莊》、《參同契》、《抱樸子》這一類的書,妄想有一日能脫離苦海,得道成仙,獲得永生……”
趙傳薪是看菜下碟的典範,和熟人講故事都講修仙玄幻內容,精彩夠精彩,但一聽就是扯淡。
可樸升烈竟然拿了紙筆,鄭重的記錄。
趙傳薪不知道這孫賊想要乾啥,講的就比較貼合實際。
故事從他大伯那說起。
他大伯好老莊,從小讀這些神神叨叨的哲學。
他家裡有很多書,趙傳薪對其中的小本連環畫感興趣。
好為人師的人都懂,有時候想厘清頭緒,就要給彆人講解。
這種方法,還被人當成一種學習方法,堂而皇之的編成了書。
他大伯不能跟彆人講他的那些玄學哲學,因為大家會把他當成瘋子對待,就隻好對年幼的趙傳薪說:“想看我的連環畫,就必須聽我講故事。”
趙傳薪那時候小,為了天天泡在小人畫裡,就忍受枯燥聽大伯嘮叨。
那幾年,大伯經常給他講這些,連聽數年,趙傳薪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有天,大伯問他:“你想不想成仙?”
趙傳薪毫不猶豫的回答:“不想。”
大伯詫異:“為何?”
“你說,世人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滿,不時禦神,務快其心,逆於生樂,起居無節。
我還小,沒喝過酒,沒有耍過酒瘋,沒抽過煙,沒有睡過女人,甚至我天天睡得早,都沒像你們那樣日上三竿才起床。
這些快樂的事情,我都沒有嘗試過,那我求仙圖什麼呢?
等我把這些都嘗試一遍,我獲得的快樂,不比成仙要強一萬倍?
沒有快樂,沒有欲望,我求得長生還有啥意思?
混沌開了七竅便死了,但我覺得他死之前,肯定品嘗到了世俗的快樂。
所以壺子說他用心若鏡,我覺得這沒什麼了不起的。
等我以後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我就快活勝似神仙。”
當趙傳薪說完,他大伯目瞪口呆,倏地豁然開朗,一掃數年來癡癡傻傻的模樣。
他伸手,連拍趙傳薪腦門三下。
說:“得脫,得脫,得脫。”
於是,趙傳薪便無師自通,學會了各種法術……
這故事肯定是比不得鬥破蒼穹裝逼打臉來的精彩,比不得凡人修仙那種靠種田積累,一朝得道,雞犬升天來的淋漓暢快。
但勝在真實,讓眾人覺得好像就發生在身邊,給人錯覺,仿佛人人都有機會悟得大道。
因為大道至簡。
樸升烈興奮的記錄著,問趙傳薪:“趙先生,那你大伯,他有沒有成仙?”
“沒有,他被關進精神病院了。就是美國興起的那種,專門治療心理疾病的醫院。”
“這……”
眾人被這神轉折閃了腰。
“嗬嗬。”趙傳薪自得一笑:“事實證明,想要習得法術,並非靠癡男信女那樣苦苦求索,有天賦的人,不當回事也能隨隨便便成為大法師——比如我。”
這讓想要開口求趙傳薪教點法術神通的人,大失所望。
看來自己並非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趙傳薪看樸升烈奮筆疾書,問他:“你記錄這些乾嘛?”
樸升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想等將來出一本書,為趙先生著書立傳。”
趙傳薪詫異的看著他,沒料到這貨五大三粗的,竟然還有出書的野心。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萬一你要是真的出書了,記得千萬彆說我是你們大韓人。你要是敢扯淡,我就打斷你的腿。”
棒子慣會把金子都往自己臉上貼,全宇宙都是他們的,不可不防。
有人說:“趙先生雖非大韓人,卻是大韓的朋友。”
趙傳薪哈哈一笑:“是極是極,趙某最見不得大韓受日本欺淩,所以必須帶領你們將日本人驅逐出境,恢複大韓主權。這麼跟你們說,你們的皇帝李熙,和我是莫逆之交,我們差點拜了把子。”
這是大夥萬萬沒想到的。
於是將信將疑。
趙傳薪見他們不信,正好已經給傷號縫合完傷口,便拿出了五彩瓔珞高腳碗:“不信?這就是你們皇帝陛下送的,是他的心愛之物,價值萬金。”
即便身為大老粗,眾人也能體會到這件古董的不凡。
“趙先生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趙傳薪將碗收起來。“等咱們把人聚齊,壯大了聲勢,就去營救你們的皇帝陛下,我的拜把子兄弟李熙。”
隻有樸升烈略知一二內幕,他不禁苦笑。
陛下因為內帑中失去了一大批寶貝和金錢,氣的暴跳如雷,彆說拜把子,恨不得將趙傳薪揪回去討要回那些寶貝。
趙先生,嗬,太詼諧了。
趙傳薪忽悠完他們,拍拍手說:“來幾個心靈手巧的,都按照我的方法治療包紮,簡單的很。”
當然沒那麼簡單。
看著趙傳薪遊刃有餘,信手拈來的取子彈縫合皮肉。
可讓彆人來,但凡傷員慘叫,那手哆嗦的像是喝了三十年酒的後遺症。
趙傳薪起身,一一指導:“誒,你彆哆嗦,你哆嗦他就疼知道嗎?你這咋還把線打了個蝴蝶結?你當係鞋帶呢?這個傷太重,不用管了,讓他交代後事吧……”
等手忙腳亂的處理好眾傷員,趙傳薪起身道:“我知道你們還很累。但是,日軍的大隊伍肯定是快到了,我們得撤離。”
“趙先生,我們去哪?日軍人太多了,要不然我們逃離出境吧,跟你去美國,咱們也去喝牛奶吃麵包去。”
趙傳薪啐了一口:“想讓我丟下我的結拜兄弟李熙,獨自出逃?我呸,趙某乾不出來這種事。”
那人被大義凜然的趙傳薪,說的羞愧不已。
看看,人家不是大韓子民,卻還能為了大韓奔波拚命。
還能說啥?
和日本人乾到底吧。
趙傳薪又說:“你們都回去將同袍叫上,人齊了,再去打鬼子。有認得義兵的,將義兵的人也叫來。人越多越好……”
樸升烈低頭看看手裡的三十式步槍,皺眉道:“趙先生,人手不成問題,可彈藥似乎不足以武裝所有人。”
趙傳薪眨眨眼:“武器彈藥不用愁,我手裡還有貨呢。另外你去江南的一個村子裡,去找個叫李秀吉的人。如果他召集了人手,就讓他趕緊歸隊。順便,最好聯係一下各大報紙,我們要在輿論上爭取同情。”
第二天,最新報紙出爐。
《大韓每日申報》將昨天的事,稱為“丁未兵變”。強調了伊藤博文是如何帶著日軍包圍慶運宮,如何帶著李完用和宋秉畯二人逼宮的。另外,又揭發了日本想解散大韓軍隊的狼子野心。
《皇城新聞》報紙上,則著重講述了“戰神小隊”的興起,上麵提到了趙傳薪——是日,侍衛隊聞大隊長樸升煥自殺,遂攻打大觀亭武庫,放銃作鬨。日軍大尉梶原義久帶兵抵擋,侍衛隊傷亡慘重。惟因大清戰神趙傳薪目睹侍衛隊之慘烈,究其原因,乃日本逼迫過甚不得已反抗。趙傳薪振臂一呼,侍衛隊慕其名感其德,舉皆呼應。一時間,機關炮彈丸如雨。日軍不敵趙傳薪之勇,武庫告破。後與日軍巷戰,幾近全殲日軍,梶原義久被戰神趙傳薪以拳重毆致死。因侍衛隊名義解散,趙傳薪改其名曰戰神小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