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眾目睽睽。
當李秀吉歃血為誓後,
竟然真的憑空出現了一團電光。
這電光飄著撞上了李完用。
然後,
李完用連慘叫都沒發出一丁點,便化成了一團漆黑的焦炭!
這……
人群嘩然。
森泰二郎手足無措。
日本兵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畢竟,這不是百姓乾的,也不能算是李秀吉的鍋。
或許和李秀吉有關,但李秀吉也隻是指天發誓而已。
指天發誓盼望賣國賊死的人多了,難道發誓也犯法嗎?
這他媽……
“狗賊李完用真的被雷劈死了!”
“看來李先生是天選之子啊!”
“我的天,原來真的有天罰!”
現場靜默許久,
忽然群眾爆發出各種驚歎之聲。
在這一刻,
李秀吉發現,自己不再隻是販賣口號的理想主義者。
無所不能令他大開眼界的戰神趙傳薪,似乎在賦予他的光環裡,隱隱的加了一層“神性”。
看看那些望著他的百姓,眼中有多狂熱就懂了。
這是一種癲狂至極的力量,如果不善加利用,李秀吉相信這種力量將毀天滅地。
換以前,他或許會欣喜若狂,或許是沉迷其中,或許連自己都信了這些。
可現在,他隻是這個過程中的一環,多少能以旁觀者角度理性的看待一切。
思考及此,他猛地想到了趙傳薪不久前對他說的話:“得了名聲便跑,否則日本人會有所警惕將你緝捕。”
之前他將信將疑,現在則完全明白過來。
不由得一驚:趙先生果然有鬼神莫測之能,不但可以操縱天雷,而且連前後因果都替他想的透徹。
在旁人都反應不過來的時候,他趕忙鑽進人群,同時嘴裡高呼道:“大家一起跑,日本人怕是會惱羞成怒抓捕我們,快逃。”
這些遊行百姓,此時已經對李秀吉佩服的五體投地,對他言聽計從。
他說跑,那就跑,準沒錯。
於是數千人一哄而散。
森泰二郎反應過來。
能作為伊藤博文的秘書,自然也不是吃乾飯的。
他立刻想明白,要是今天把這個李秀吉給放跑了,依著此人嫉日如仇的性子,將來肯定會為禍一時。
“快,抓捕李秀吉。”
一眾日本兵騷動起來,卻沒有邁步。
因為現場太亂了。
日軍雖然荷槍實彈,但人數卻不多。
隻不過一個中隊的人數而已,麵對數千人的四散奔逃,想要揪出混入其中的李秀吉,困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
除非,
一個日本兵說:“要不然,我們開槍吧。機關炮一開,不管是誰都得死。”
隻要射殺百分之九十的人,在剩餘人中找李秀吉就容易的多了。
森泰二郎打了個激靈:“不行。”
凶殘歸凶殘,但他可不能激起嚴重的兩國矛盾,否則對大日本帝國統治大韓不利。
他急的直跳腳,卻無可奈何。
另一個轎子裡,任氏本來不敢拋頭露麵的。
畢竟她和李完用乾出了那等醜事,是不能公之於眾的。
越低調越好。
可聽到了李完用被雷劈死了,外麵又亂了起來。
她再也忍不住,掀開轎簾看了一眼。
當看到化身焦炭的李完用後,鼻子裡嗅到那股烤肉的味道,登時驚聲尖叫起來。
森泰二郎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本就煩亂,聽她尖叫,上前一個大臂兜。
啪……
森泰二郎冷森森道:“八嘎,再叫喚讓你下去陪著李完用!”
既然死了,那李完用對日本就沒用了,他也犯不著繼續偽裝出尊重的樣子。
任氏被削了一巴掌,白皙的臉頰多出巴掌印,立即住嘴,隻是眼淚在眼圈打轉。
旁邊覺得天都塌下來的管家,此時還不忘記再看任氏一眼。
心說,李完用的兒子李升九自殺後,也沒看任氏哭的這樣慘。
等森泰二郎離開,管家上前,擠出幾滴眼淚,對任氏道:“老爺死的慘啊,活生生被雷給劈死的。少夫人,你今後作何打算?”
任氏抬頭,見管家目光灼灼,視線在自己的臉和胸口來回徘徊。
便咬著紅潤的嘴唇:“妾身命途多舛,失了太多依靠,如今真是沒了主意……”
管家拍著胸脯說:“放心,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一定會護著少夫人的周全。”
話剛落,就見一個高大的青年跑了過來。
此人竟肆無忌憚的去掀轎簾。
管家喝道:“伱是何人?誰讓你掀我家少夫人轎簾的?”
說著,就想要上前阻擋。
畢竟剛說要護人家周全。
趙傳薪反手就是一巴掌,將管家扇的原地轉圈,一屁股坐在地上。
“草擬嗎的,在這聒噪個幾把,老子想看看小寡婦長得啥樣關你屁事?”
管家被打的懵逼了,搖頭晃腦,牙齒鬆動,吐了一口血出去。
任氏駭然失色。
然後又發現這個青年當真是高大英俊,麵如冠玉,端的是一副好皮囊。
於是又變得羞羞怯怯,加上臉上的巴掌印,真是我見猶憐。
可那人看了看她,上下打量一番:“這也就一般啊,來,我摸摸看是不是有真材實料……”
說著便上下其手。
之後失望而放下轎簾:“果然棒子也沒吃過啥好豬肉……”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啐了李完用屍體一口後,施施然離去。
任氏:“……”
趙傳薪的好奇心是很強的。
除了對和公公通奸的小寡婦好奇,他還一直想要看看杜立子的八位夫人都長什麼樣,目前也隻見到了一位王姓婦人。
他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大一樣。
這點他承認。
比如,他本屬於的時代,本應是明智的,開放的,結果依然有很多男人,每當身邊認識的異性找男友,或者結婚,心裡就會酸一下。
,但凡主角接觸過的女人跟了彆人,那便是難以接受的事,凡事碰過,接觸過,調戲過,調情過的女人都視為禁臠。
恨不得將天下所有女人都拽回家去甩籽兒。
其實大可不必,趙傳薪不能離開了酒色財氣,但從不戀棧於此。
由此,他自我推測,比起蓮花寺那些禿驢,他才更像是出家人。
滿足了好奇心後,趙傳薪去尋找李秀吉。
結果這貨不知跑哪去了。
他隻猜中了過程,沒料到結局。
兩人根本沒約定好下次見麵的地點。
漫無目的的在漢城走了一會兒,趙傳薪莫名的到了慶運宮附近。
忽然,他身後有個弱弱的聲音:“趙先生?”
趙傳薪回頭一看,這人個子不高,白淨無須,看起來有些眼熟。
他身上有股子中草藥調製的熏香味道,比如白芷、艾葉和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