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地圖一股腦的塞進吳祿貞的懷裡:“幸不辱命,給你把地圖帶回來了,有點多,你們回去慢慢欣賞。對了,既然有地圖,那這些炮彈就不算借了,算取地圖的經費好了。至於獎金,等我收拾完齋藤季治郎那癟犢子,回來再找你們算賬。”
吳祿貞和陳昭常:“……”
他們倆看著一大捆朝鮮各個時期的地圖有些發愣。
原本隻有一個《大東輿地圖》,現在可倒好,有的沒的全帶回來了。
吳祿貞想了想說:“我會將你取地圖的事情,上報給徐總督,徐總督上報朝廷,說不定能讓朝廷撤銷對你的通緝。”
趙傳薪一副震驚的樣子:“啥?老子九死一生,在古路基嶺差點被小鬼子圍攻致死,被打的命懸一線。這麼慘,隻是撤銷通緝?不得給予我一點嘉獎嗎?比如給我個總督當當?”
陳昭常瞠目結舌:“你還想要總督?”
趙傳薪理所當然:“總督算個屁,我還想弄個王爺當當呢。搞一批旗人,帶回去當奴才,多威風?”
“……”
頭一次聽有漢人說要帶旗人回去當奴才的。
怪新鮮的。
說話間,一箱箱炮彈被抬了過來。
趙傳薪其實也挺急。
他聽著槍炮聲越來越遠,顯然是日軍正在步步緊逼,背水軍則節節敗退。
希望劉單子那老小子能堅持住。
他揮揮手:“都後退,我要施法了!”
吳祿貞和陳昭常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隻得聽話後撤。
趙傳薪圍著那一箱箱炮彈,揮了揮衣袖,地上便空空如也。
陳昭常和吳祿貞張大了嘴巴。
真有法術?
趙傳薪不給他們發出疑問的機會,上前拍拍吳祿貞肩膀:“記得啊,去給我邀功,勸勸慈禧那老不死的不要不識好歹,給個王爺當當。”
吳祿貞苦笑。
然後趙傳薪又把李相卨撂在這裡:“綬卿兄,你幫忙照看一二,把酒溫上,待我殺敵回來咱們痛飲一杯。”
陳昭常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見過這麼臭不要臉的。
趙傳薪吩咐道:“權尚秋,你帶人沿著西山坡這條小路一直往前走,前麵的荒草甸子能擋住你們的身形,偷偷靠近日軍後麵。聽我的炮聲,我一開炮,日軍必亂。日軍亂了,你們就在後麵開槍。”
權尚秋是朝鮮安東權氏第33世孫,出身名門。他們這一族,後麵出了個挺有名的明星。不過和權尚秋應該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
他之前參加過古路基嶺的戰鬥,是樸升烈派來帶隊的一個小頭目。
因為樸升烈知道趙傳薪的做派,打起來肯定會孤軍深入單打獨鬥。
權尚秋慎重點頭,又問:“趙先生,我們要死咬著不放,和他們死磕麼?”
趙傳薪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咱們這六十號人,你告訴我怎麼死磕?當然是打不過就跑。放心,有我出手,我估計日軍很快會亂起來,你們就在他們後方搗亂就行了。”
權尚秋訕笑:“知道了。”
趙傳薪又看看寧安:“你他媽激靈點,彆死在這裡。”
寧安一陣感動,趙先生雖然口無遮攔,但還是在乎他擔心他的。
“放心趙先生,我一定不會死在這裡。”
趙傳薪不再理會他們,轉身朝山下跑去。
到了山下,他先將剛毅甲套上。
然後找了個日本兵的屍體,將軍服扒了下來。
可往身上一穿,瘦小的軍服套在他龐大的身軀上,讓他看上去像是個智障。
尤其是裡麵還套了剛毅甲,這衣服更顯小。
“草!”
趙傳薪脫下軍服,又去撿屍,找了兩件衣服。
拿出精靈刻刀,將肩縫挑開,裁減另一部軍服上的布料,拿出針線,手指頭飛快的縫製。
那日軍軍服縫的好像破布偶,橫七豎八的全是疤痕,好在能看出同一顏色。
勉強套在身上,看上去有那麼點意思了。
至於褲子,他沒換。
又戴上日本兵的軍帽。
此時日軍的軍服是模仿法國的,軍帽是法式平頂小帽,十分的猥瑣。
日本人是誰強就模仿誰,跟誰學習。
以前法國強,所以他們就像法國學習。
可是普法戰爭後,法國的表現差強人意,他們一看,還是德國強,於是軍事方麵就開始和德國學習。
但是換軍服需要靡費大量的錢財,所以暫時軍服還是法式軍服。
趙傳薪戴上帽子後,感覺有些怪怪的。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猥瑣。
他又自秘境中拿出一把三十式步槍,這樣一看,除了身材過於高大外,有了那麼幾分意思。
他想了想,又拿出剪刀,剪下一縷頭發。
然後拿出在提燈屋掃貨掃來的澱粉膠,隨便在唇上抹了抹,將頭發粘上。讓唇上的胡子看起來更加的濃重。
拿鏡子照了照,又覺得絡腮胡過重,於是小心的用精靈刻刀,在臉麵刮過。
臉上乾淨了許多,隻有唇上胡子濃重。
“完美!”趙傳薪直起腰,對著鏡子:“八嘎呀路,馬鹿野郎,あほう……”
很滿意。
他端著三十式,向前小跑而去。
……
劉永和已經退到了第三道防線。
前麵兩道,都已經被日軍占領。
他沒料到小鬼子竟然這般頑強,這一路上不知撂下多少屍體,可無論怎麼死人,就是死戰不退。
葛雲鵬在塹壕內躬身來到劉永和麵前:“營長,咱們的彈藥不足了。第四道防線存有彈藥,還退麼?”
劉永和怒道:“退個幾把,小鬼子也沒多少彈藥了。頂住,頂到他們誤以為我們要和他們拚刺刀的時候,我們再退,到時候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葛雲鵬眼睛一亮,這主意損啊。
早在背水軍建立之前,鹿崗鎮就派大量工人,秘密趕到這裡修築軍用工事。
日軍這麼頑強的進攻下,背水軍還能一再堅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知道背後彈豐糧足。
不行就退了,就算耗也要耗死小鬼子。
一發炮彈在塹壕附近炸響。
葛雲鵬趕忙低頭,有飛濺的泥土落在他的衣領中,他扯著後襟將泥土抖落。
這一發炮彈讓他有點懵:“團長,他們咋還有炮彈呢?”
“小鬼子看似魯莽,實際他們對後勤工作很重視。頂住,告訴弟兄們一定要頂住,我估計他們彈藥不會剩太多。”
想的很好,可惜日軍就好像回光返照一樣,火力突然猛烈起來。
反而是背水軍,因為心裡有依仗,彈藥可勁兒的揮霍,導致第三道陣線上的彈藥告罄,愈發的捉襟見肘。
可劉永和下令頂住,這他媽怎麼頂?
葛雲鵬又跑了回來,灰頭土臉道:“團長,兄弟們頂不住啦,必須撤了。”
劉永和不為所動:“頂不住也得頂,小鬼子已經接近了,我估摸著他們馬上就要上刺刀了。”
葛雲鵬張張嘴,隻能沮喪的退了回去。
……
在日軍後方。
一個日本兵正在拿塊方解石正磨刺刀。
刺刀鋒利沒鋒利不知道,倒是石頭直掉沫子。
他似有所覺的回頭,見一個異常高大的士兵正低頭往這邊走。
那士兵的衣服古怪極了,比最差的外科醫生縫合的傷口還難看的縫補著。
比例極不協調。
他麵露狐疑,開口問:“喂,你是個哪個小隊的人?”
趙傳薪:“馬鹿野郎!”
那日本兵愣神,彆看小鬼子經常罵八嘎呀路和馬鹿野郎,但通產不會用在自己人身上。
這話罵人不算狠,但侮辱性極強。
聞言,日本兵大怒,將三十式放在一旁,拎著刺刀霍然起身:“你說什麼?”
趙傳薪肚子裡的所有日語,都是跟日本女人學的。兩個純種日本女人——高野真梨子、鍋島伊都子。一個半拉日本女人——澤娜·基思。
他回答說:“もう一度!”
這句話翻譯過來,大概是“再來一次”的意思。
到底他認識的日本女人,在什麼場合才會說這種話呢?
日本兵一聽,這驢唇不對馬嘴,說的都是什麼幾把玩意兒。
他剛想說什麼,趙傳薪忽然竄上前來,手腕急抖在他的額頭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