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黑骨仁懶得和他廢話,爛泥扶不上牆。傑克弟拂起寬大西服後擺,拄著後腰,走路一搖三晃。
他蓄起的長發一甩一甩的,生怕旁人覺得他是好人。不多時,又有幾個堂口聽到了風聲。
玄天宗坐大,他們抱著唇亡齒寒的心態,也都趕過來撐場子。
“坐館,玄天宗打過來了嗎?”
“乾他媽的玄天宗!”
“玄天宗算個屁,想當年老子……”沒多久,鴉片館外麵聚集了八九十號人,烏泱泱的一片。
人多嘴雜,胡言亂語,熙攘叫罵,甚至彼此間有矛盾的你推我搡,就差當場乾一架。
黑骨仁自然沒出去,坐館大爺要有坐館大爺的架子。
“承蒙諸位兄弟厚愛,今日來幫襯撐場。”黑骨仁朝一眾堂主抱拳拱手。
“坐館這就生分了。”
“對,咱們和字頭可不是好欺負的。”黑骨仁有種武林盟主的感覺,臉上露出了誌得意滿的笑意。
他想,以後要多召眾兄弟喝茶,就像玄天宗每個月都會開一次宗門小會,逢年過節還會開宗門大會,給員工發放福利和獎金什麼的。
雖然和字頭沒那個財力,但和一些首腦堂主喝喝茶,黑骨仁還是出得起這個錢的。
正在腦海中描繪美好的前景,一個小弟匆匆而入,打破了他的幻想。
“坐館,不好了,裁決團來了。”
“什麼?”黑骨仁原先隻是處於謹慎,才召集眾堂口。但心底並不認為玄天宗會來挑場子,畢竟雙方沒有不可協調的矛盾。
一群堂主也變了臉色。彆看他們牛逼吹的響亮,可實際上也心虛的緊。
裁決團自成立以來,打過大大小小七八次仗,還從來沒輸過呢。但是看看左右,今天聚集了這麼多的堂口,隻要齊心協力,也未必就怕了他玄天宗。
於是鼓噪:“怕什麼?他玄天宗來一個,老子斬一個。”
“就是,裁決團隻有不到五十人,咱們今天有百來號人馬,隻要想,再叫幾百人也不在話下。”黑骨仁穩定心神:“走,出去看看。”如果對上彆的勢力,他屁股挪一下算他輸。
可港島隻有兩種華人團體,一種叫其他人,一種叫玄天宗。一群人走出了鴉片館。
黑骨仁見遠方塵土飛揚。四山旗似晴霞卷,萬馬蹄如驟雨來。步兵麵對騎兵,心理要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好在,鴉片館設在巷子裡,這麼多馬匹,他們進不來。果然,這些人老遠的就駐馬,翻身下地。
黑骨仁見這些人也不多言,下馬後,靜立候命,精密嚴謹的好像機器。
而自己身後的人,還兀自鼓噪不休。他們沒全部進來,最多隻有半數人鑽進巷子,為首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那人嘴裡叼著一根雪茄,上身穿著好像洋人工人穿著的那種夾克,大熱天的卻扣的緊實。
手裡還拎著一根燒火棍。
“誰是勇義堂的坐館?”趙傳薪來到這群人麵前,用救贖權杖敲打掌心問。
黑骨仁猶豫少許,上前一步:“在下黑骨仁,不知閣下是?”
“我叫趙傳薪。”嘶……黑骨仁瞳孔劇烈收縮。怕什麼來什麼。傑克弟看看包括趙傳薪在內,對麵所有人都穿著洋人的苦力才穿的那種工服,再看看自己的一身象征貴族的西服,優越感頓生。
此時不在眾堂主麵前露臉,更待何時?他不甘寂寞,邁步向前:“你他媽就是趙傳薪?”趙傳薪一愣。
連彌墩和盧押都不敢跟他這樣說話的。他二話不說,套上骷髏麵罩,徑直朝傑克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