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薪蹲著頭也不回,但手臂朝後一伸,手裡多了牙刷牙缸和牙粉。
牙刷手柄應該是豬骨打造,牙刷毛是豬鬃毛,但經修剪,毛並不長,而且比外麵售賣的牙刷毛更加的細密。
“呸!”趙傳薪吐掉沫子:“本傑明,馬庫斯,你們每次要刷夠三分鐘。尤其是你馬庫斯,你那大黃牙真給你們黑人跌份。”
日常訓斥後,趙傳薪回廚房做飯。
威廉明娜發現今天的趙傳薪有點反常。
不再言語上調戲她了,冷著臉將煎蛋麵包還有牛肉醬什麼的端上桌,又變戲法的拿出來牛奶。
“今天都多喝一點,再不喝這些牛奶就變質了。”
說著,也不管威廉明娜,砰地將牛奶頓在桌子上。
威廉明娜嚇了一跳。
難道說,是因為自己將他的邪惡念頭攪和黃了,所以這個惡人才會不高興?
呸,本來就是不該做的事,他憑什麼不高興?
嗬,男人!
除了她之外,大家吃的還是那麼快。
吃完飯後,趙傳薪來到門口,坐在椅子上點上一根煙。
這次,威廉明娜看清楚了,趙傳薪憑空變出了一把吉他。
他叼著煙,對著門外雨幕彈起了吉他。
“我從沒有見過極光出現的村落,也沒有見過有人在深夜放煙火。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殺人又放火……”
她聽不懂詞意,卻感受到了曲意。
趙傳薪不太喜歡詞,所以哼了幾句就不唱了,隻是彈著吉他。
李叔同這一路上最大的貢獻,就是徹底教會了趙傳薪吉他。
威廉明娜眨眨眼,覺得自己好像誤會他了什麼。
她才剛沉浸在這並不算高雅的曲調中,而趙傳薪卻又將吉他一收,把煙蒂彈飛,起身,又恢複了那混不吝的樣子。
“看來雨不會停了,我去打獵,多了一張嘴肉不夠吃。你們在這裡看著咱們的馬。”
威廉明娜小心的問:“先生,能不能將我送到紐約?”
“沒興趣。”趙傳薪滿口回絕。
“……”
見他準備出門,威廉明娜鬼使神差的說:“給我一套雨衣,我跟你一起出去。”
出去走走,說不定能碰上尋找自己的衛隊。
趙傳薪給了她一套油布雨衣。
這種雨衣很硬,放地上能立起來,是趙傳薪在傑西潘尼店裡進的貨。
威廉明娜感覺很新奇,將雨衣套上。
乾飯也要跟著,趙傳薪說:“你和本傑明他們在這裡看著咱們的東西,沒有適合你的雨衣。”
兩人沒入雨簾。
趙傳薪在前麵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當威廉明娜看見自己沾滿了泥的馬靴,有些後悔了。
她心想,說不定待在房子裡,衛隊找起她來更方便一些。
糾結時,難免分神,一個踉蹌要倒下。
趙傳薪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胳膊:“栽楞的,笨手笨腳。”
“我隻是走神了。”威廉明娜強辯道。
她一向不願意讓彆人小看。
“那還不是一樣。”
趙傳薪看著她穿著大一號的雨衣,像是個企鵝。忍不住樂了。
“你笑什麼?”
趙傳薪理所當然:“我一窮二白,連飯都快吃不上人,卻白撿了個媳婦,能不樂麼?”
威廉明娜見他恢複如初,不知怎地鬆了一口氣。
就好像這人本該如此,若是變得深沉,反而讓人不習慣。
她說:“我必須提醒你,我是有丈夫的。”
“有守門員的時候,踢進球更有成就感,否則將毫無意義。”
“……”威廉明娜敗退:“你為什麼這樣喜歡胡說八道?你為何不問問我的來曆?”
“我為什麼要問你的來曆?你怎麼不問問我呢?”
是啊,這話在理。
威廉明娜就問:“那你是什麼來曆?為什麼,我會覺得,你和這個世界,和這個時代都格格不入的感覺呢?”
我曹……
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嗎?
趙傳薪咳嗽一聲,剛想扯淡,就見前麵草叢嘩啦作響,一頭白尾鹿正被一群灰狼追趕。
一般,北美灰狼隻在黃昏和晚上出沒,白天睡覺。
當然,像今天這樣的雨天除外。
看見北美灰狼,尤其是那匹頭狼,威廉明娜一驚。
那匹巨大的狼,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
她本能的抓住趙傳薪的胳膊:“有狼,我們快跑。”
趙傳薪瞥了她一眼:“你問問它,敢跟我叫板麼?”
果然,當頭狼看見趙傳薪後,腳步一頓。
趙傳薪指了指它:“滾!”
頭狼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轉身,帶著群狼離去。
威廉明娜:“……”
趙傳薪手裡多了一杆莫辛納甘步槍,抬槍瞄準那頭白尾鹿。
砰……
一聲槍響,卻不是從趙傳薪手裡的槍發出的。
在威廉明娜驚愕的目光裡,趙傳薪身形一個踉蹌,仰頭便倒。
他的鎖骨下約一指處正汩汩流血……
明天特殊日子,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