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查爾斯·巴爾尼,他可不是一隻小白兔昂。眾所周知,操縱一隻股價,難度遠超市值本身。所以,製冰和運河生意做得好,空頭家也未必會聽從你的警告。老摩根隔岸觀火,那紐約衙門財政將資不抵債……”
還有那句:“你也差不多得了,不要再投資了,我們賺的錢已經夠多了。”
之前趙傳薪那番胡言亂語,現在弗裡茨·海因策細品,當真細極思恐。
查爾斯·巴爾尼那個老狐狸,肯定是看出了此時聯合銅業的市值,比查爾斯·摩爾斯的製冰和運河生意要大好幾倍,所以才會拒絕合作。
而他們操縱股價,卻低估了散戶手裡的流通股票數量。
空頭家們想來看穿了他們的虛張聲勢,結果導致股價一落千丈。
而趙傳薪再往後麵的話,弗裡茨·海因策雖然沒全懂,但隱隱已經有了些頭緒,覺得都將一一實現。
他真是越想越驚,越想越怒。
然後他看看傑西·利弗莫爾和托馬斯·w·勞森,忽然覺得這兩人怎麼看怎麼像是傀儡,而真正的幕後主宰是眼前這個亞裔男人。
早在一切發生之前,這個男人就看穿了一切。
然後利用他們的樓起樓塌這個過程,充分的榨取他們以及韭菜們的每一分錢!
對,肯定是這樣。
想想托馬斯·w·勞森之前操縱大盤小賺一波積蓄力量,然後用真金白銀低點吸納聯合銅業股票,裝作想要分一杯羹的樣子打消他們的疑心,然後在他們資金池告罄的時候高點做空。
我焯……現在想來,原來每個點他們都拿捏的死死的。
之前的確托馬斯·w·勞森他們賺的就已經夠多了,趙傳薪甚至還明目張膽的勸說他讓他收手。
可當時的弗裡茨·海因策哪裡會聽這種話?隻當趙傳薪是傻子罷了。
可現在看來,自己才是最大的傻子!
想通這一切後,弗裡茨·海因策踉蹌後退,指著籠罩在煙霧中的趙傳薪:“你,你,你才是那頭惡龍!”
旁邊的《華爾街日報》記者,見弗裡茨·海因策對那個亞裔男人麵現驚恐,白胖的臉上肌肉每次震顫都外泄出冰寒之意。
他很好奇,那個亞裔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鼎鼎大名的“銅王”怕成這樣?
可趙傳薪隻留給他後腦勺,於是他就想要轉過去拍攝。
趙傳薪見狀反手一巴掌,照相機被拍飛出了五六米,在地上滾了滾,摔的稀碎。
他一口濃煙噴薄而出:“滾!”
記者莫名的動也不敢動。
一字之威,竟至於廝!
趙傳薪不經意間露出的那股好像萬軍從中過麵不改色的將帥那種自信和霸氣,哪裡還是當初弗裡茨·海因策見到的那個被妻子嫌棄的廢材模樣?
那是殺人如麻、用血與火浸染烘烤出的氣勢,遠非弗裡茨·海因策用金錢堆出來的軟趴趴的牌麵可比。
果然,這個扮豬吃虎的狗娘養的!
趙傳薪扇飛了照相機,衝弗裡茨·海因策笑了笑:“下次記得,開團的時候不要紮堆,否則會被集火。真是寂寞,華爾街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說完,他將西裝披在身上,轉身就走,雪茄的煙和華爾街的霧融入一體。
記者眼睛一亮,他被打飛了照相機也不惱,還記得拿紙筆快速的記錄著信息。
後麵,托馬斯·w·勞森走上前,從懷裡掏出皮夾,將一遝紙鈔甩在記者手裡:“賠你的相機錢。”
弗裡茨·海因策:“……”
果然如此!
他又想到了趙傳薪的最後一句話:“下次記得,開團時不要紮堆,否則容易被集火……”
現在,他覺得趙傳薪說過的每句話都大有深意。
難道說?
我焯……
想起今天但凡和自己有關的銀行和信托公司,出現的小規模擠兌潮,弗裡茨·海因策麵色大變!
如果小擠兌潮變成大擠兌潮,那後果不堪設想。
突然間,弗裡茨·海因策有種無力感,同時對趙傳薪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
沃爾多夫酒店。
亞伯拉罕·科恩在大門口焦灼的等待,不時地拿出懷表查看時間。
直到看見一輛星輝餐車遠遠地駛來,才露出了笑臉。
駕車的是一個婦女,亞伯拉罕·科恩知道這個婦女是麗貝卡·萊維的鄰居。
車停在了沃爾多夫酒店門口,麗貝卡·萊維的聲音傳出來:“等等,我換身衣服就出來。”
片刻,她身著上次趙傳薪大鬨荷蘭酒店穿的、已經舊了的禮服,從星輝餐車中小心的挽著裙擺鑽了出來。
即便那禮服已經舊了,用料也並不名貴,但他每次見了還是覺得眼前一亮。
而且,今天的麗貝卡·萊維甚至沒戴頭巾。
一頭黑色秀發挽起,讓她容光煥發。
亞伯拉罕·科恩歡快的移步上前:“麗貝卡。”
他伸出了胳膊,想讓麗貝卡·萊維去挽。
然而,麗貝卡·萊維卻隻是笑了笑,並沒伸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