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曆史卻鮮有提及到美國聯合果品公司的,實在是小瞧了這家公司。
烏埃爾塔斯將酒杯頓在桌子上,惡狠狠的道:“在巴拿馬,沒人敢如此放肆。不管他是誰,我一定會抓捕到他,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說這話的時候,烏埃爾塔斯露出了殘忍的模樣,不像個將軍,敞開三顆扣子的襯衫,和胸毛彌補的胸膛,以及臉上散發油光抖動不已的橫肉,看起來倒像是個土匪頭子。
基思笑著說:“其實,我倒是可以幫上點忙。”
烏埃爾塔斯愣了愣:“基思先生你認得凶手?”
基思搖頭:“不,但我們公司的莊園裡有很多華工。華人是個很奇怪的團體,他們不喜歡各自為戰,每到一處都會抱團。想在他們當中揪出一個人,往往隻需要找到其中一個人就行。”
烏埃爾塔斯目露凶光:“那再好不過了。”
基思吩咐秘書了幾句。
沒用上十分鐘,一個乾乾巴巴瘦骨嶙峋的華工,麵露畏縮之色的被帶了過來。
威廉·埃莫裡皺著眉頭,還象征性的捂了捂鼻子,似乎華工身上散發的味道很難聞的樣子。
而實際上也是如此,華工衣衫襤褸,臟兮兮的,看上去好像剛冒著雨乾完活。
這種天氣還要工作,其辛苦可見一斑。
旁邊的小日本高橋明,嘴角泛起意味深長的笑。
他鬼精鬼精的,馬上聯想到:這麼快就將人帶到,可見基思早有準備。
但他又沒有早就審問好,而是帶到現場操作,可就耐人尋味了。
基思問那華工:“你知道今天發生在運河上的事嗎?”
華工老實巴交的,不敢和這些人對視。
他太瘦了,皮膚黝黑,比烏埃爾塔斯看起來都要黑。
說話的時候,他的顴骨上下竄動,加上他的陰陽頭和長辮子,看起來很古怪。
他說:“先生,我知道。”
“很好。”基思問:“我知道,凶手是個華人。那麼,你來告訴我,凶手究竟是誰?”
華工懵逼的搖頭:“我雖然知道,但我今天一直在莊園乾活,這個真不知道。”
他的英文說的很生硬,但語句通順,顯然是下了一番功夫學的。
基思站了起來,朝華工走去:“你叫什麼?”
華工見狀緊張極了,眼中帶著點恐懼和無助:“先生,我叫濤·陳。”
“陳,你知道咱們莊園的法律吧?”基思惡狠狠的問,看著陳濤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人,仿佛看一頭畜生:“你敢跟我說謊?我知道你們華人,隻要凶手是華人,你一定是認得的。”
陳濤快哭了,無助道:“先生,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一直兢兢業業的在莊園工作,工友們都可以作證的……”
他咬重“兢兢業業”這個詞,企圖以此來打動基思,畢竟在大清,地主至少在人前會顧及一下名聲,希望基思也是如此。
但他顯然錯了,這裡的人根本沒把他當人看,也不在乎他的想法。
不知道怎麼想的,基思舉起了自己手裡的文明杖,呼呼帶風的掄了下來。
啪……
陳濤的額角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被狠狠地打了一下,陳濤哀嚎一聲,但恐懼本身,勝過了疼痛。
他苦苦哀求:“基思先生,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
啪……
又是一棍子。
“說不說?”
“我真的在乾活呀……”
基思便舉著文明杖,雨點一樣的落在陳濤身上,劈裡啪啦一頓抽,登時青一塊紫一塊,沒有完好的地方。
他將陳濤打的哭爹喊娘,滿地亂滾。
最後,陳濤隻得喊道:“基思先生,基思先生,等等……”
基思住手,笑吟吟的看著他,等待下文。
陳濤有氣無力的說:“我有個朋友,他在運河上做工,我可以去問問他,或許他看到些什麼……”
基思轉頭看向了烏埃爾塔斯,臉上不無得意:“莊園內,自有法度。但莊園外,就需要你自己來了。”
那神態,仿佛抽打陳濤,就能讓他看起來高大上一樣,仿佛他就是人上人。
美國不是廢奴了嗎?
看,在外麵,老子照樣是莊園主。
烏埃爾塔斯叫來手下:“去運河,在希望之山的那一段的修築工地上,將一個叫張尚誌的人抓來。”
“是。”
陳濤的心哇涼哇涼的。
他剛剛被打的狠了,加上心裡的恐懼,才出此下策。
他知道美國聯合果品公司有自己的法律,但管不了外人。
本以為會沒事,但看看這架勢,似乎將朋友拉下水了。
他後悔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