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一群鼻涕娃驚呆了。
冼玉清眨巴眨巴眼睛:“哇,叔比猴子還厲害。”
旁邊剛剛被冼玉清駁斥的鼻涕娃,眼珠子一轉,指著她說:“冼玉清,你罵叔像猴子,待會兒我向叔告狀。”
冼玉清一跺腳:“你可不要汙蔑人。”
趙傳薪在樹上聽的一清二楚,他不禁莞爾,扯著黑脊猿的後頸,和它來個大眼瞪小眼。
黑脊猿不大,攏共不足二十斤的樣子,體長不到半米。
它的毛發短而蓬鬆,脊背有一條烏黑亮麗的黑線,餘者其實是黑褐色。
小眼睛溜圓,頭頂頂著的冠毛,看起來好像飛機頭。
長得十分可愛乖巧,還有些精靈古怪的樣子,被趙傳薪捉著,也沒有要傷人的意思。
趙傳薪掏出一塊糖遞給它。
它眨眨眼,伸爪子接過,伸舌頭舔了舔。
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顯得十分驚奇。
趙傳薪將它拉入懷中,坐在自己腿上。
小家夥抓著糖球,舔一下,看一眼趙傳薪,眼神很靈動。
趙傳薪取了一塊糖球,塞自己嘴裡,腮幫子鼓起來,然後吧唧吧唧嘴給它做了個示範。
小家夥想了想,有學有樣的照做。
彆說,除了沒有吧唧聲以外,和趙傳薪看上去彆無二致。
下麵一群鼻涕娃看的眼熱,鼓噪:“叔,你帶它下來。”
趙傳薪樂嗬嗬的將黑脊猿放在樹乾上,自己先跳了下去。
然後取出一塊糖球,在樹下招手。
黑脊猿在樹乾上來回爬,向下不停地觀望。
趙傳薪說:“你們往後稍稍。”
等鼻涕娃們退後幾步,黑脊猿靈活的抓著樹枝,一次次的蕩了下來。
趙傳薪將它抄住,掛在自己的臂膀上。
順便將另一塊糖球遞給它。
他取出相機支上,說:“誰會拍照,給我拍一張。”
鼻涕娃們麵麵相覷。
“這是什麼東西?”
“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但沒人出聲。
冼玉清自告奮勇:“叔,讓我試試。”
趙傳薪對小姑娘刮目相看。
他給她演示如何看鏡頭,如何調整畫麵角度:“你順著這裡看,把我和猴子之間的中線,放在畫麵的三分之一處,我們的頭要在上下三分之一處……”
他還拿出紙筆,大致勾勒出人和猴子的輪廓,畫出了九宮格,其實就是左右和上下的黃金分割線。
冼玉清機靈的很,說:“叔,我懂了。”
趙傳薪微微偏頭,略微低下,掛在他背後,攀著他肩膀的黑脊猿正擺弄糖球。
趙傳薪伸手作勢欲搶,黑脊猿詫異的看著他。
正在此時,哢嚓……
冼玉清按下了快門。
她興奮的跳了起來:“叔,我拍的可好了。叔,我以後也要學畫畫,學照相……”
今天的拍照經曆,讓她一生難忘。
原來,構圖有那麼多技巧,高一分則嫌多,低一分嫌少。
她看過彆人拍照,這還是第一次親身動手,感覺真奇妙。
鼻涕娃說:“女孩子,算什麼才子?”
冼玉清不理他,而是眼巴巴的看著趙傳薪,等待他發話。
趙傳薪樂嗬嗬的鼓勵:“好,那以後中國就要多一位女才子了。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才好,就好像我的一個朋友,他叫李叔同。以後你爭取當女版李叔同。”
他卻不知今日一語成讖。
這個小姑娘,原本曆史就是女才子,有了今日的拍照經曆往後更是了不得,不但與陳演恪等人成為至交好友,冼星海和寫武俠的梁羽生這些人都是她的學生,還成了有名的畫家和攝影師……
冼玉清聽了大為振奮:“謝謝叔,叔你能給我也拍一張嗎?”
趙傳薪將黑脊猿取下,冼玉清吃力的抱住。
趙傳薪說:“你蹲在地上,和它頂牛。”
冼玉清照辦,黑脊猿雖然不怕冼玉清,但十分嫌棄和她頂牛,在它嫌棄的撇過頭麵向鏡頭的時候,趙傳薪瞬間抓拍。
哢嚓……
趙傳薪很滿意:“不錯,等洗出照片,我送給你。”
其餘鼻涕娃一聽:“叔,我們也要拍照……”
趙傳薪就說:“那行,你們按照大小個站在後麵,冼玉清你來維持秩序,黑脊猿在最前麵坐著……”
又給了一塊糖球,黑脊猿才乖乖聽話。
趙傳薪給他們來了一張大合影。
“好了,我們去集上買吃的。”
趙傳薪把黑脊猿重新掛樹上,它單爪抓著樹枝,另一隻爪子握著糖球,目送眾人遠去。
有了這個插曲,鼻涕娃們尤其興奮。
其實集市上的東西少的可憐。
這些孩子流連的小吃,無非是甘蔗、綠豆酥、蛋撻和花生糖之類的零食。
趙傳薪不吝嗇,但也節製:“每人隻能買一樣,多了不給昂。”
越是稀少,才愈顯得彌足珍貴。
所以,一群孩子開始咬著手指頭,一邊流口水一邊琢磨自己要什麼。
趙傳薪由著他們考慮,自己則背著手滿哪溜達。
他在一個攤位前駐足,指著攤上的灰色的皮衣問:“這是啥?”
攤主說:“這是鯊魚皮水靠,要買麼,我可以量身給你做,暖和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