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準氣了個半死。
本傑明·戈德伯格朝他做了個鬼臉,帶著乾飯快步上階,邊跑邊喊:“師父,我來了!羅沙達的血涼了麼?”
李準:“……”
果然,羅沙達被趙傳薪殺了。
他上馬後,帶著隨從,去了一趟總督府。
其中一個瘦削的漢子,是“寶璧號”戰艦的管帶吳敬榮。
一行人來到總督府前,這裡遠遠地聚集了很多人。
有一些百姓被招攬,向外運送屍體。
葡兵的屍體已經運了大半,但被指揮刀插在地上的羅沙達尚在。
吳敬榮驚訝的看著羅沙達四肢向地麵彎著:“能使出這一刀的人,氣力驚人。”
刺穿,並釘在地上。
膂力、腕力都需要強到離譜才能做到。
一般力氣大的人,怕是早就將那把細刀給折斷了。
李準也倒吸一口涼氣。
想來戰神兩字,絕非浪得虛名。
這時,旁邊一個漢子聽了,眉飛色舞道:“幾位官爺有所不知,這葡人總督羅沙達,正是被戰神趙傳薪所殺。
那羅沙達不自量力,舉刀欲與趙先生廝殺,可諸位也見了,這羅沙達瘦小的很,趙先生可是身高八尺腰圍五尺的猛將,隻大力劈砍一刀,羅沙達便不敵敗退。趙先生一刀刺穿了他,舉著羅沙達屍體高呼——降者不殺,葡兵為之膽寒,當場有人落馬嚇死……”
吳敬榮錯愕,這特麼不是長阪坡的加強版麼?
竟特麼扯淡。
此時,那邊的百姓已經試圖挪動羅沙達的屍身,可因為時間久了,四肢後彎僵硬,幾下都沒能把他拔出來。
吳敬榮說:“他肩膀有槍傷,顯然在死前中了一槍。”
旁邊的漢子怒了:“這叫什麼話?子彈無眼,那槍傷,定是他被刺穿後,叫人不小心打中的,不信你看那邊還有一隻中彈的死鴿子,這種戰場誰能說得清呢?”
附近一個監工的裁決團成員偷笑。
李準皺眉:“好了,事不宜遲,我們先走。”
還要回去複命。
吳敬榮問:“提督,那個葡萄牙公使白郎古,我們不尋他了?”
李準苦笑:“尋他做甚?趙傳薪已然發話讓人去找他,你大可以假設白郎古是個死人。”
白郎古此時在哪?
他正在已經落魄的“大水喉”何廷光家裡躲避,就在水尾坑了。
孫公武當年在澳開業行醫,曾獲何廷光的幫助。
後來,康有為和梁啟超來澳宣傳變法,何廷光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找到了人生方向,被康有為忽悠了,成了不折不扣的保皇黨。
他靠著自己的名聲,在澳島的富商中募集了萬元的資金,創辦了《知新報》。
從這個報名,就能看出它的主旨。
自那以後,何廷光兢兢業業,當戊戌變法失敗後,還把康有為的父親接到澳島,幫助其餘逃難的維新人士。
他建了多所學校,裡麵的老師,多有康有為的弟子擔任。
他是澳島保皇會分會的會長,1900年還成立了保救大清皇帝公司,他擔任總經理。
要說他是惡人?不儘然。
他開辦學校,資助他人,同時還組建了澳島戒鴉片煙分會,著實乾了不少善事。
隻是方向錯了,傾儘家財資助保皇會,肥了康有為這貨。
白郎古求助何廷光,說:“趙傳薪迫害了馬交的葡萄牙百姓,殺死了兩屆總督,實屬罪大惡極。穗田先生救救我,被那惡人抓到,我必生不如死。”
何廷光已經家道中落,並不想蹚這趟渾水。
為難道:“白郎古先生,何某無槍無兵,如何能與趙傳薪鬥?”
維新派和保皇會的敵人,其實也有慈禧。
趙傳薪和慈禧不對付,按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何廷光更不願與趙傳薪作對。
白郎古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穗田先生,我不是要和趙傳薪作對,那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冷血的劊子手,我躲他還來不及。此次前來,隻是求穗田先生幫忙聯絡澳島報社,我要揭發趙傳薪的惡行,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他的暴虐。”
見何廷光還在猶豫,白郎古作為外交家的優勢出現,利用自己所知信息層層加碼:“我知穗田先生是維新派人士,須知,你這樣做,對清帝國皇帝也有好處。招惹葡萄牙,清帝國皇帝將惶惶不可終日,你正好伺機澄清此事與清帝國的聯係,說明此事乃趙傳薪一人所為,這是為皇帝分憂……”
何廷光終於被說動:“那好吧,我姑且試試,不過何某不會杜撰是非顛倒黑白,其實那趙傳薪為人,何某是佩服的……”
……
大炮台上,本傑明·戈德伯格說:“師父,來的路上,我聽見全島百姓都在議論你。”
趙傳薪毫不意外,因為舊神聖壇吸收信仰之力的速度飛快。
要是今天打仗,閃現緩衝的更快。
弄死了羅沙達,他在澳島的粉絲暴漲逾萬。這是個彈丸之地,口口相傳,消息傳播速度極快。
他沒搭這茬,而是說:“有些人心裡沒點逼數,想要迫害百姓,你且熱一壺酒,為師去一趟……算了,這次放過華雄。”
其實更多的是為了去幫雙喜和王隆,這倆人彆陰溝翻船折在那邊了。
否則的話,趙傳薪覺得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死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可救不了全天下的人。
本傑明·戈德伯格一聽就知師父又要惹是生非了:“師父,這次咱們師徒齊上陣,傳出去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