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小姑娘和他分道揚鑣,朝囚徒那邊跑去。
本傑明·戈德伯格撓撓頭,似乎還有些不舍。
趙傳薪見狀,嗤笑道:“你挺浪啊,這又是哪個秧歌隊的閨女?”
本傑明·戈德伯格靦腆道:“挺好的姑娘,可惜太戀家。”
“……”
趙傳薪不可置信:“你個癟犢子,啥時候還學會了拐帶婦女?我他媽警告你,不準打歪主意,什麼事都講究個自願。”
“那不會那不會……”本傑明·戈德伯格訕笑:“她說洋人長得醜,師父你看我醜麼?”
趙傳薪:“她說得對。”
本傑明·戈德伯格:“……”
遠處帶著新軍馳援的,正是趙傳薪有過一麵之緣的郭人漳。
郭人漳也老遠的看見了趙傳薪,嚇得他腳步一頓。
他扯著脖子喊:“趙先生,我是郭葆生。”
郭人漳是廣西巡防營的統領。發生這麼大的事,他自然會到場,隻是沒想到攪動風雲的是趙傳薪。
趙傳薪掏出雪茄點上:“有屁快放。”
王隆很崇拜趙傳薪,他偷窺趙傳薪的言行舉止時候,發現雨點落不到趙傳薪的雪茄上,雪茄的一圈好像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郭人漳回頭看看自己帶來的新軍隊伍,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
據聞趙傳薪在天津衛,已經和新軍交過手,新軍也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還有和列強衝突的戰績擺在那呢。
他硬著頭皮說:“趙先生意欲何為?何不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談?”
趙傳薪叼著雪茄,左手發出聲音:“沒興趣,趕緊滾。”
左掌的發聲器官,聲音遠比他本人的聲音穿透力更強,更加響亮,簡直猶如龍吟虎嘯。
趙傳薪都想不通這是什麼海克斯科技。
郭人漳臉色一滯,卻敢怒不敢言。
趙傳薪轉頭問雙喜:“你還要和那些人打個招呼麼?沒什麼事的話,咱們就撤吧。”
王隆聞言大喜:“太好了,這個破地方,俺早想離開了。”
雙喜卻猶豫了,他憂心忡忡的反問:“傳薪,光宗那小子說過,你跟他說,姓孫的屢敗屢戰,但總有一次會成功。可此次南下種種,俺卻懷疑他真的能成事麼?”
趙傳薪一愣。
我焯,這還是雙喜麼?
以前的雙喜可不會考慮這些事。
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趙傳薪正色道:“雙喜,你說吧,你想做什麼?”
孫公武當然能成事,雖說那在三四年後。
清廷腐朽之勢已然無法挽救,時局浩蕩,孫公武想不成功都難。
孫公武一次次的戰鬥下來,戰術方麵乏善可陳,戰略方麵卻贏的徹底。
一次次的造反,讓大清的軍民都看明白了,清廷此時就是紙糊的老虎。此時連新軍中跟著孫公武造反的都大有人在,可見是大勢所趨。
所以在辛亥年,清廷兵敗如山倒,被一舉推翻。
雙喜撓撓頭,抿了抿嘴:“俺看不慣一些事,俺想留在這邊,光宗也說,想在姓孫的那裡安插咱們鹿崗鎮的棋子,方便以後行事。不如俺來當這枚棋子吧。”
這話從趙忠義口中說出,或者是高麗,趙傳薪都不奇怪。
但雙喜能這樣說,他就很意外了。
他猶豫了一下:“留在這邊可以,但不能像在咱們保險隊的時候那樣猛打猛衝,見勢不妙該跑就跑。你看孫公武的那幾個心腹,無論是黃興還是黃明堂,每次戰敗都能逃過一劫,裡麵的門道你應當能看明白。”
雙喜性格衝動。
聞戰則喜,每每帶頭衝鋒,放古代也是一員猛將。
趙傳薪真怕他還像個愣頭青那樣衝鋒陷陣,未來數年,孫公武不知道要策劃多少次起義,但凡出現一次意外,雙喜怕是就再也回不去鹿崗鎮了。
但趙傳薪也不能強行阻攔他,此時的雙喜,明顯和曾經不太一樣了。
王隆卻急了:“雙喜哥,不能留啊,你看那些人,分明是草包,隻會給咱們拖後腿……”
雙喜搖頭:“正是因為他們不擇手段,辦完事拍拍屁股就走,絲毫不顧忌他人死活,所以俺才要留下來避免這類事情發生。況且,那黃興前些日子跟俺見麵了,他們即將要在欽州一帶起事,俺正好能參與。”
趙傳薪隱約記得,1908年,孫公武確實在欽州和河口一帶攪風攪雨。當然,最後依舊以失敗告終。
他說:“既然你去意已決,那吃完飯再走。”
雙喜看看那些正商量放不放黃福廷的囚犯,搖頭說:“不妥,這就走吧,俺和他們一起走。”
畢竟趙傳薪身份敏感,既然已經決定參合到孫公武那邊的事情當中,雙喜就不能和趙傳薪走的太近,怕人聯想到什麼。
實際上,今天過後,怕是清廷肯定會有所猜測的。
王隆咬咬牙:“雙喜哥,俺和你一起。”
“要不你還是跟傳薪回去吧。”
“不,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好兄弟!”
趙傳薪打斷他們:“彆嘰嘰歪歪的。既然要留,手裡得有錢,回頭給李光宗發電報,讓他支援一筆差旅費,掛我賬上。你倆走吧,我在這裡掠陣,你們走遠我再走。”
雙喜搖搖頭:“那不必,寶貴說光宗為了支援鹿崗鎮,玄天宗的錢都快掏空了。”
說完,他扭頭就走。
走兩步又回頭:“對遼,前幾日俺在報紙上看到,山西的百姓呼籲你出資買啥礦?你還是去瞧瞧吧。”
趙傳薪差不多都忘了英國福公司那檔子事了。
他拍拍腦袋:“行,我記著了。”
本傑明·戈德伯格最近跑的野,聞言眼睛發亮:“師父,咱們是不是要去山西?”
趙傳薪說:“不去山西,去上海灘。”
正主此時都在上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