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傑明·戈德伯格:“……”
趙一仙:“……”
阿寶橫眉冷目,眼中鄙夷:天下居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分明就是愛財。
她打定主意,無論趙傳薪怎麼嚴刑逼供,她都不會說出老巢在哪。技不如人,唯死而已。
車子沿著運河往上走,不多時就到了太湖邊。
此時,後世的望虞河還沒開挖,也許是因為沒有泄流,即便是枯水期,太湖水位比後來要高出一些。
沙墩口附近,後來成為稻田的位置,此時被湖水漫洋。
湖邊雜草叢生,許多枯萎的馬鞭草和金雞菊,被人蹚過去發出嘎巴嘎巴清脆的折斷聲。
許多水岸上杉木,也褪去了蔥綠。
湖水幽幽,蘆葦蕩漾,雖然天氣寒冷,水中卻仍然有各種水鳥遊曳。
眾人到了太湖邊,都覺得心曠神怡。
趙傳薪幫乾飯摘掉身上粘附的草葉,起身對阿寶說:“勸你不要不識抬舉,趕緊告訴我你們的不義之財放在哪裡,好讓我取了造福蒼生。否則,就一腳踹死你,把你拋屍太湖。”
阿寶彆過頭去,太湖景色,她不稀罕,她已抱了死誌。
“師父,你這樣做太殘忍了。”本傑明·戈德伯格的話,引來眾人側目。他接著說:“把她丟太湖,萬一天氣熱發臭了,會熏到捕魚人,汙染水質。不如找個荒涼的山崖,給她推下去,野獸能飽腹一頓,餘料則滋養了大地。”
趙一仙:“……”
阿寶打了個冷戰,但依舊不肯低頭。
這對師徒,果真是……
趙傳薪欣慰的拍拍本傑明·戈德伯格肩膀:“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你如此善良,為師很欣慰。願好人一生平安。”
本傑明·戈德伯格靦腆一笑:“師父太過獎了。”
師徒的話,震碎旁人三觀。
阿寶終於開口,她冷哼一聲,揶揄道:“也不瞞你,金銀財貨,這些年攢了許多,此時偏偏就不予你。我一向酷愛這蘆葦清淨,離不開紅樹青山,你把我殺了吧,讓我陪同我夫君,泉下還有個伴。我二人放下屠刀,也做個善鬼,蓮華設座,貝葉翻經,遊魂護著這一方蘆川。”
趙傳薪大怒:“誒,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這態度就是不想給錢是吧?”
要說趙傳薪當惡人的時候,可惡的程度,堪比張國立版的成昆。
正好應了他混元霹靂手的江湖綽號。
阿寶既生死心,就故意激將說:“裙釵催畫揖,巾幗換征袍,自入了這一行,就沒打算善終,你動手吧。”
趙傳薪冷笑:“你他媽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好像你們夫婦成了太湖上的善人一般。你不說是吧?嗬嗬,以為我這就沒辦法了?”
他轉身對本傑明·戈德伯格說:“你們在這裡等著,為師帶著小寡婦橫穿太湖去尋她大本營。”
小寡婦眼眸閃過精光。
她經年泛舟太湖,水性不輸男兒。
這淫僧是北方口音,看著也不像個會水的。
途中說不得還有機會脫逃。
於是心裡又活泛起來,死的意誌沒那麼強了。
可趙傳薪直接將她扛起來,踏入湖中,出入波濤,無舟無排卻能穩立於水上。
太湖彆看是湖,風浪還不小。
可阿寶發現,兩邊的浪濤到了趙傳薪腳下,就無形的散去。
她驚駭道:“你這個妖僧,你會妖法邪術!”
“焯!”趙傳薪樂了。“我他媽從惡僧成了淫僧,現在又是妖僧了是吧?”
阿寶:“……”
原本還覺得有逃出生天的希望,如今看來,這妖僧怕是水中的蛟龍所化,是真正的弄潮高手。
這一起一落,心裡落差讓她十分難受。
不由得麵如死灰。
在趙傳薪肩上,她又發現,趙傳薪劈波斬浪速度極快,比她見過的魚和天上的魚鷹還快。
一隻紅嘴鷗,聽見動靜,驚的貼水麵向前飛,竟然被趙傳薪追上,手掌一翻,緊緊貼在紅嘴鷗腹下摸了兩下,看的阿寶目瞪口呆。
還沒到十分鐘,就從太湖的北端,跑到了南邊的島嶼。
原本智能陀螺儀速度就快,有了潤之領主的致意後,操縱水流加成,趙傳薪的極限速度,他自己都不敢完全發揮出來。
快起來連自己都害怕知道麼?
趙傳薪放慢了速度,前頭就是西山腳下的村子,趙傳薪悄無聲息的上了岸。
一個在海邊整理漁網的漢子正全神貫注的乾活,忽聽得一個聲音:“漢砸,你有沒有見過太湖盜?”
那漢子嚇了一跳,甕聲甕氣:“額……沒見過沒見過……”
都是百姓,誰敢招惹太湖盜?
又見趙傳薪扛著個女人,漢子麵色變了變:“阿寶?”
在太湖的大大小小島嶼上,其實和太湖盜多有交集。甚至太湖盜當中的許多人,就出自這些小村落。
更彆提平時補給什麼的,都離不開這些地方。
阿寶一聽,心裡罵了聲蠢貨,嬌叱道:“住嘴。”
漢子腦袋轉的慢,撓撓頭,不說話了。
趙傳薪掏出一塊大洋,拇指彈起,大洋在空中翻滾,反射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