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薪照他後腦勺就一巴掌:“你才是土包子,他說的東西才好吃。”
盛恩頤朝趙傳薪瞪眼。
趙傳薪不以為意,掏出兩塊巧克力分給他們:“嘗嘗,這是洋糖。”
閏土拿著巧克力咬了一口:“咦?洋人的糖是苦滴!”
“再嘗嘗就甜了。”趙傳薪樂嗬嗬道。
盛恩頤卻說:“這不就是知古辣麼?有什麼稀奇?難吃的很。”
說著,就將巧克力丟在地上。
趙傳薪直咬牙。
這才叫熊孩子,缺乏管教。
閏土嘗到了甜頭,俯身把那塊巧克力撿起,吹掉浮灰:“你不要了麼?不要給我吧,我家裡還有妹妹,給她嘗嘗。”
“快拿走,誰稀罕?”
趙傳薪朝夥計招招手:“再去給我拿幾個洋罐頭,布丁和牛肉的都要。”
夥計答應了一聲,顛顛地拿來了罐頭。
趙傳薪全都塞給了閏土,指著盛恩頤說:“這小癟犢子請客,你帶回家和妹妹吃。”
盛恩頤大為不滿:“我叫盛恩頤,不叫小癟犢子。”
“哦,小癟犢子,你在盛家排老幾?”
盛恩頤彆過臉,不想回答。
趙傳薪揚起了手。
盛恩頤一縮脖子:“排第四。”
這人是真削他,根本不慣著。
他在家裡被嬌生慣養,當成了寶貝疙瘩,因為前麵三個哥哥都早夭了。
盛宣懷視他為接班人。
趙傳薪回憶了一下:“咦?排第四,那豈不是盛家的敗家子?”
這貨據說好賭,一夜之間能輸掉一百多幢房子。
還愛抽大煙。
真不是個東西!
盛恩頤畢竟還沒成為後世那個敗家子,立刻就惱了:“你不要汙蔑人,爺爺我才不是敗家子。”
趙傳薪抬手一巴掌:“你他媽是誰爺爺?你這個欠削的狗東西。”
盛恩頤挨揍,卻兀自不服,指著趙傳薪的衣服說:“你這惡僧,破衣爛襖的,就覺得彆人穿著綾羅綢緞的都是敗家了,真是沒有見識。”
趙傳薪嗬嗬一笑:“有沒有審美?貧僧這棉袍,可是經典的江浙滬穿搭。”
簡直就是男中名媛,衣中金縷。
閏土十分欽佩。
換成是他,被盛恩頤如此奚落,定然臊的抬不起頭。
可趙傳薪嬉笑怒罵,渾不當回事。
所以他幫腔:“是啊,這襖子多好,沒有漏絮,一看就知暖和的緊。”
盛恩頤隻是冷笑。
兩個燕雀安知鴻鵠之能焉?
等菜上來了,夥計陪著笑臉,指著熊掌說:“客官,這熊掌,是在船下就烀的軟爛,已經炮製好了,上了船不必廢功夫,您趁熱吃。”
趙傳薪分了一半給閏土,對盛恩頤說:“想來你也不稀罕,對吧?”
盛恩頤吃過飯了,但是見那熊掌爛糊的模樣,少年貪吃,也想嘗嘗,畢竟他吃過,知道口感是相當好的。
一時間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卻昂首裝作不屑一顧的模樣。
趙傳薪大快朵頤,閏土被他帶動,也嘗了嘗,眼睛霎時間亮了:“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反正這小癟犢子請客。”
“我再強調,我叫盛恩頤。”
趙傳薪又給閏土斟了一碗文絲豆腐湯,自己也嘶嘶哈哈的喝了起來。
那豆腐被切的纖細如發,刀工果真了得。
片片放在湯裡還不碎,這廚藝,趙傳薪是拍馬難及的。
一時間吃的十分儘興。
趙傳薪舒服的撂下筷子,掏出煙點上:“哎呀,如此美食,要歇歇吃吃,不能一次性吃完,先抽根煙再說。”
其實他是見閏土愛吃,就留著讓他多吃點。
盛恩頤鄙夷的看著趙傳薪:“你這和尚,抽煙吃肉,如此不守戒律,就不怕佛祖怪罪麼?”
“我那師兄,神通不如我,法力值不如我,他伸出手掌隻能化作五指山,貧僧伸出手掌卻能捏爆一顆星球。你說他敢怪罪我麼?”
盛恩頤和閏土同時問:“星球是什麼?”
趙傳薪指了指大地,又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無論咱們生活的大地,還是天上的月亮或者是太陽,都叫星球。貧僧每當剃光了頭發,就會變強,一拳就能轟碎一顆星球。”
兩個少年目瞪口呆,長這麼大,不是沒聽過吹牛逼的,但沒聽過這樣吹牛逼的。
如此一來,佛祖之能,確實不及能將大地都打碎的狠人。
但盛恩頤根本不信:“你說大話!”
趙傳薪就給他們講了一段琦玉的故事。
最後,趙傳薪舉起了沙包大的拳頭,總結道:“貧僧一拳一個小盆友,就問你們怕不怕?”
倆少年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盛恩頤搖頭:“我不信!”
趙傳薪握拳錘擊餐桌,文絲豆腐湯碗中央,湯汁陡然分出一團水珠。
水珠飄蕩著,飛到了趙傳薪嘴邊。
趙傳薪一張嘴,湯入口,喉結滾動咽了下去:“這一拳之威如何?”
倆少年傻眼了。
盛恩頤結結巴巴:“你,你,你真的比佛祖厲害?”
趙傳薪淡然一笑,正想要說話。
此時,旁邊有個聲音傳來:“恩頤,你亂跑什麼,四處找你都找不見,你不是吃過飯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