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此時無論手工還是工業技術都難以實現的。
但掌櫃嘴賤,嘟囔說:“有什麼了不起,炸珠也可以。”
炸珠,就是把金、銀絲截成小段,用火吹燒,使之熔化。再把溶液滴入溫水中,就能結成大小不一的細小粒珠。再用這些粒珠粘焊成骰子紋或聯珠紋。
做出來的金銀工藝品異常漂亮,且許多人都沒見識過。就算趙傳薪也沒見過。
趙傳薪沒理會掌櫃。
最後,他將鬆石雕成一個迷你算盤珠,中間穿孔。
趙傳薪指著這些零件說:“把這些焊接上。”
阿平臉上帶著巴掌印,眼睛卻閃閃發亮,猛地點頭。
橫肉虯結滿臉麻子但憨態十足。
很顯然,掌櫃的經常靠他的臉來唬人,以往十有八九能夠奏效,今日碰上了趙傳薪算他倒黴。
趙傳薪也見識到了這個時代的焊接方法。
原來有個腳踏的風箱,連接一個帶彎頭的吹管,來控製火焰和溫度。
其實原理很簡單,但用慣了噴槍的趙傳薪,卻想不出來這個辦法。
趙傳薪看的嘖嘖稱奇。
見阿平用白芨做的粘貼劑,將要焊接的地方先粘住,然後點上焊藥,再用吹管控製火焰,讓焊藥融化進行焊接。
很簡單,和噴槍一樣好用。火焰能被吹管吹成一條細細的火線,十分靈活,想燒哪就燒哪,甚至阿平嫻熟的技藝,能讓火焰比噴槍火焰還細。
我焯,趙傳薪服了。
果然人外有人。
以前,趙傳薪做這麼細微的物件,都需要用放大鏡甚至顯微鏡輔助,可阿平根本用不著。
趙傳薪看看旁邊,放著一個累絲的簪子。
他仔細一看,我焯,那金絲纖細如發,卻盤曲、累積,經焊接連戌各式圖案。
趙傳薪見那累絲做的十分立體,還是中空的,震驚問:“這是怎麼辦到的?”
掌櫃不必阿平說,就回答:“把炭研磨的極細,以白芨液調製的灰塑胎,在胎上累絲,焊連後,置於火中,將裡麵灰燒掉,剩下的絲便成型了。”
他不動手,但他什麼都懂。
趙傳薪卻朝阿平豎起大拇指。
這是個非常之精細的活,不但考驗眼力、動手能力,同時還需要極大的耐心。
趙傳薪在外國也去過首飾店,說實話,外國的工匠,根本沒這個水平。英女王的首飾,就技藝而言,趙傳薪覺得沒一個能比得上這個。
趙傳薪看了又看,忽然來了靈感,取出紙筆飛快的畫了起來。
他說:“阿平,咱們合力來打造一件這樣的首飾吧。”
阿平撓撓頭,比劃了起來。
掌櫃說:“他說能做,但要多日才能完成。”
趙傳薪取出了一塊金子,精靈刻刀延展,扭曲,彎成一個個比發絲還細的小孔。
拽住了刀柄,趙傳薪扯了一把精靈刻刀,無數比頭發還細的金絲落在已經包漿的桌子上。
掌櫃瞠目結舌:“這,這,這是什麼神仙手段?”
趙傳薪淡淡道:“無他,唯手熟爾!”
掌櫃心說信你的鬼了。
旁人就算練上一千年,也不可能熟練到這種地步。
這分明就不是熟練能做到的。
趙傳薪看了看金絲,搖搖頭說:“還是太麻煩了,不如這樣。”
他一抖手腕,精靈刻刀呈螺旋狀,好像電鑽一樣順著金塊鑽去。
一條比米粒略細些的彈簧狀金絲落在桌麵。
阿平簡直已經無法呼吸。
這手段太神了。
趙傳薪拉了幾根金絲彈簧,說:“待會你做成這種花式焊接,將這顆橄欖石鑲嵌上。”
阿平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趙傳薪已經替他完成了最麻煩的部分,剩下的就簡單了。
趙傳薪見掌櫃在旁邊隻是看,絕不幫忙。
忍不住說:“媽的,你這個狗東西一點都沒眼力見,沒看見阿平累的都出汗了嗎?麻溜的,你來踩踏板,讓阿平專心做事。”
掌櫃的剛想駁斥,就見趙傳薪握著精靈刻刀,不懷好意的盯著他,他趕忙去踩踏踏板。
那把刀邪性,說削鐵如泥都是在埋汰它。
掌櫃覺得不是凡間之物,這要是被剌上一刀,還不得刮破了油皮?
掌櫃踩著踏板,對趙傳薪說:“二十多年前,老夫和縣大老爺同為金匠學徒,用的正是此爐。二十年後,他當上了縣大老爺,而我則開了首飾鋪子。和尚,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什麼?”趙傳薪眨眨眼:“意味著你這個爐子的質量好,能用二十多年?”
“……”掌櫃好懸吐血。
老夫想說和縣大老爺真的很熟啊。
見似乎嚇不到這個惡僧,掌櫃四十五度角望天,語氣一轉,感慨道:“我等當初同為學徒,如今他已經成了一方知縣,而老夫卻隻能屈居工匠之賤業。”
既裝了逼,又能再次提醒趙傳薪他和縣大老爺關係匪淺。
希望你小子不要不識好歹。
趙傳薪滿臉驚訝:“啊?那你為何不去當官?因為不喜歡嗎?”
“噗……”
掌櫃的被噎的直翻白眼。
趙傳薪淡淡一笑。
老家夥,跟趙某裝逼?在裝逼這條路上,老子過得橋比你走的路還長!
此時,趙傳薪見阿平想要焊接戒胎和戒麵,趕忙攔住他:“等等,這裡麵要加一樣東西。”
說著,他將食人花喉骨取出,裝在龍頭口、鬆石轉輪下。
“好了,你可以焊接了。”
阿平撓撓頭,比劃兩下。
掌櫃無精打采翻譯:“他問這是做什麼?”
趙傳薪神秘一笑:“此戒名為——擒龍戒。這個小骨頭,如同畫龍點睛,裝上後,龍就活了。麻利些,做好擒龍戒,我們還要再做一枚伏虎戒!”
掌櫃和阿平聽了臉色劇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