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發完電報,趙傳薪抹去痕跡,召回了王遠。
王遠問:“道長,發了多少字?”
趙傳薪說:“哦,就發了十個八個字而已。”
王遠目瞪口呆,這不特麼睜眼說瞎話麼?這麼長時間,就發十個八個字?
但是念及兜裡一塊大洋的份上,他說:“好,那便交十個字的錢。”
趙傳薪起身:“害,貧道貧道,咱們都要安貧樂道。既然窮,就彆提錢。先走了,賒賬。”
王遠:“……”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趙傳薪剛出了郵電局,就被人拉到一旁。
王改名鬼鬼祟祟道:“趙掌櫃,涼州城已經無法再組織一次抗糧,我糾集的刀客,被全城緝捕,掌櫃的有通天徹地的本領,救救他們吧……”
自從被趙傳薪鼓動來涼州城造反,王改名吃不香睡不好,事情也沒做成,如今仿佛喪家之犬被追的滿城跑。
他知道趙傳薪經常來郵電局,就每天在門口蹲守,果然守到了趙傳薪。
趙傳薪本能的想要拒絕。
他張開嘴又閉上,目光閃爍,然後露出笑臉:“都是反封建的好漢啊,貧道又豈能袖手旁觀?這樣吧,淩晨時分,咱們北門見。”
“額……”王改名心下忐忑:“趙掌櫃務必前來,否則我等萬劫不複。”
趙傳薪將方巾遮住口鼻,戴上墨鏡。因為今日有風暴,將沙漠的沙子吹的到處都是。
待走到了坊間告示牌,他看見了上麵貼著的布告,上麵竟然有王改名的肖像,旁邊還有若乾人。
但通緝布告上畫像,僅有幾分神似而已。
怪不得王改名怕成那個樣子。
時間還早,趙傳薪在城中溜達。
涼州周邊,去歲就特彆旱,到了今年依舊沒有下雨。
連續乾旱了400多天,粒穀皆無,飲水之源也至於枯竭。
趙傳薪所到之處,城中百姓無不嘴唇乾裂,甭管貧富。
糧價踴貴,比戶枵空,路邊隨處可見乞討的乞丐。
然而地主家也沒有餘糧。
來到街角,趙傳薪好懸被路旁一個躺著的人絆倒。
那人被踢了一腳,也沒有反應。
風暴逐漸加大,趙傳薪見有沙子被吹進其鼻孔裡,這人也沒丁點反應,不由得眉頭一皺,俯身去探了探鼻息,發現這人已經死了。
天上飛處於大漠中,可趙傳薪打了一口暗河井,吃水是不成問題的。
卻沒想到在涼州城裡會旱成這樣。
正走著,來了一夥人,有巡警幫忙開路。
隻見這夥人挨家挨戶敲門。
到了賣肉鋪子,他們就說:“該交肉厘了。”
賣肉的漢子緊緊握著剔肉刀:“官爺,前些日子剛交完房捐,還沒緩過來哩……”
“少廢話,讓你交肉厘你就趕快交!”
巡警在旁邊虎視眈眈,大有不聽話就拷上手銬的意思。
賣肉漢子滿臉苦澀:“我僅賣肉,又不屠宰,卻也少不得屠宰稅,這世道還讓人怎麼活?”
話雖如此,卻還是摳摳索索的把肉厘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