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老垛,臉上露出僵硬的笑:“趙掌櫃,一個女人而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在下有什麼令你不滿意的地方,今後一定改。”
趙傳薪也笑了:“那好,我對你還活著十分不滿意,希望你能克服一下。”
李老垛:“……”
他沉下臉,對那群刀客喊道:“墩子,鍋貼兒,咱們患難之交,你們不能坐視旁觀。”
墩子和鍋貼兒對視一眼,沒動。
李老垛“嘡啷”拔出刀來。
趙傳薪不退反進,赤手空拳向前走。
李老垛麵目猙獰,拔刀前衝。
趙傳薪伸出左手,劍指一挑。
李老垛忽然慘叫一聲,鬆開握刀的手。
他的手掌被燙的滋滋冒煙。
他的關山刀子變得彤紅,非金屬部分已經點燃,瞬間燃成灰燼。
金屬刀身則化為紅彤彤的鐵水。
趙傳薪翻了翻手掌,鐵水濺落,將李老垛的左腳燙的焦黑。
李老垛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連那匹老狼都嚇得夾起了尾巴。
王改名、劉艾、莫理循等人都嚇傻了。
一股烤肉味在空氣裡彌漫。
趙傳薪齜牙看著李老垛:“成大事者,要九分熟才行。”
伸手,一團火焰將李老垛包裹。
他連慘叫聲都無法發出,因為腦袋先被燒成了灰。
然後是身體。
燃燒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秒,李老垛就燒成了骨灰。
趙傳薪一揚手,粒子流出現,狂風將灰燼吹散。
挫骨揚灰。
眾人都打了個冷戰。
趙傳薪走過去拍拍古麗紮爾的腦袋:“下次有事,立即跟我說。”
彆人都怕,唯獨古麗紮爾不怕。
她抿著嘴輕輕“嗯”了一聲。
趙傳薪回頭對眾人說:“在天上飛,當一頭畜生隻能被屠宰,希望大家引以為戒,不要擅自修改自己的屬性。好了,該乾嘛乾嘛去吧。”
說完,他背著手,去修建堡壘城牆去了。
王改名身上的寒毛這才倒下。
之前趙傳薪叫他,偷偷帶著眾人過來。
然後就看到了這一幕。
王改名懂了。
刀客群體中,殺人放火者不在少數。
趙傳薪這是殺雞給猴看呢。
來天上飛,是龍的盤著,是虎得臥著。
無疑,他成功了。
李老垛死的太慘了。
慘的讓在場的人,回去統統都要做噩夢。
而正大興土木的趙傳薪,站在剛立起的牆頭上,朝遠處眺望。
他自言自語:“小耗子那個小癟犢子,最近咋不來撿糞了呢?”
……
小耗子在正女學堂門口偷窺。
他家本在甘州府附近居住,但連年乾旱,他所在的村子餓死了半村的人,父母將他過繼到了涼州的親戚家。
這娃最舍不下的,就是天上飛的零食。
想起了油酥饃和虎皮蛋,想起了滿口生甘的糖球,在學堂土牆下捉虱子的小耗子吞咽口水,將捏著的虱子,無意識用門牙咬著,嘎嘣脆。
學堂裡教書的是何小姐,據說何小姐去過日本留學,還和喀喇沁王府有關,可謂是出身“高貴”了。
能在這種僻壤教書,有些地位的人家,都願意將家中女眷送來讀書。
譬如涼州各區的縉紳、乃至於知縣梅樹楠,以及有些名望的士紳地主,比如齊家。
何小姐本名叫何慧貞,生的臉如滿月,娥眉淡掃,白白淨淨,氣質知書達理,早已過了及笄之年,卻還沒成親。
她滿臉和善的對梅知縣的閨女梅小姐噓寒問暖:“梅小姐,回去以後,夜裡不要讀書,壞了眼睛,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戴著眼鏡可不雅觀。”
梅小姐乖巧的點頭:“嗯。”
然後是縉紳王家李家的小姐,何慧貞也是關懷備至。
她和聲細語,更兼眉目如畫,總令人如沐春風。
輪到了隻是普通殷實人家的齊小姐時,何慧貞態度微微變化,矜持的對齊小姐點點頭,卻沒說什麼。
等放學,出門,看見蹲在牆角捉虱子的小耗子,何慧貞柳眉一擰,臉上閃過一絲厭惡。
小耗子看見何慧貞,卻是又興奮又扭捏,臉紅到了耳根,愉快的打招呼:“何小姐。”
何慧貞連搭理都沒搭理他。
小耗子卻興致不減,因為天熱,他臟兮兮的衣服很單薄,露出兩條嶙峋的胳膊總共沒二兩肉,胸口還破了個洞來不及打補丁。
他急忙追上何慧貞:“何小姐,你回家呀?”
何慧貞淡淡的“嗯”了一聲,很高冷。
沒走多遠,前頭迎來一個漢子。
正是剛從天上飛回來的齊振海。
齊振海看見何慧貞,眉飛色舞道:“何小姐。”
何慧貞臉上露出些許微笑,不算是很熱情,但又十分禮貌,禮貌中仿佛帶著些欣賞。
總之,那表情讓人隻敢遠觀不敢褻玩中又微微勾人心魄。
小耗子見了,登時妒火中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