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塊岩石便脫落。
他隨手裝進秘境,三米高,對他來說隻是等閒,屈膝,加力,猛然躍起跳了出去。
下麵詹天佑瞠目結舌,抬頭望了望井口,再看看下麵切割麵平整的岩石,頓覺不可思議。
這簡直不是人力可為的。
趙傳薪將岩石丟出去,重新回來。
化沙,切割,丟石頭……如此往複循環,速度極快的將豎井鑿夠了深度。
詹天佑趕忙說:“炭工,該橫著挖了。”
趙傳薪擔心塌方,挖岩石的時候,留出了幾根石柱支撐,邊挖邊留。
因為詹天佑開創了“人字坡”方法,對抗陡峭的坡度,所以隧道隻剩下了1000多米長。
因為下入隧道橫著挖,為了讓秘境儘可能多裝,趙傳薪大麵積的化沙,夾雜著石頭,一趟趟的運出去,每次五米長,橫截麵並不寬,他現在需要的是挖出足夠工人通行的隧道,再由工人完成後期工作。
所以進度很快。
五米出去一次,趙傳薪來回奔波了一百多次,也累的額頭見汗。
詹天佑在他身後,拿著圖紙出謀劃策,滿臉欣喜,見狀出言道:“炭工,休息休息,出去吃飯,咱們已經在下麵五個小時了。”
趙傳薪擦擦汗:“我焯,這可比我想象還要難。”
有神器依舊如此,全靠工人雙手鑿山,難度可見一斑。
初時,國人就這樣艱難的建了許多鐵路。
詹天佑的這許多工程,要克服多少難題,簡直無法想象。
兩人爬出了豎井,找到了焦灼的巴雅爾孛額,三人回到了工棚吃飯。
趙傳薪汗流浹背,索性將襯衫脫了,搭在肩上。
詹天佑見他滿身都是由規則幾何圖案彙聚成各種植物和動物的簡約圖形刺青,不由得咋舌:“這是怎麼紋上去的?”
飯菜很簡陋,白麵饅頭配燉爛的豬肉,趙傳薪要了一碗蒜醬沾著吃。
他拿著勺子和筷子,勺子當木槌,筷子當針,一下下鑿擊:“就這樣,一點點鑿上去的,現在還全是疤痕,遭老罪了。”
“我看炭工身上刺青,有夏威夷人的圖騰特色,為何大費周章紋這些?”
詹天佑畢竟去過美國留學,見多識廣。
“這說來話長,我去夏威夷的時候,當地土著說我是他們的庫庫戰神化身,非得給我紋,否則就要集體自殺,我有好生之德,見血就暈,於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詹天佑:“……”
炭工這人什麼都好,唯獨那張嘴令人一言難儘。
你雙手沾滿了鮮血,竟然大言不慚說自己暈血?
單說在漢口的時候,趙傳薪便殺的血流成河。
吃完後,巴雅爾孛額說:“我們何時出發?”
“不急。”趙傳薪抹抹嘴角:“待我幫眷誠兄完工就走。”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顯然今天無法完成。
兩人又下了隧道,先挖穿一側。
當看見外麵的暮色後,詹天佑心裡的激動難以言喻。
“通了,真通了,炭工僅用一日,便挖通一側,實乃鬼神之工!”
若非親眼所見,詹天佑萬萬想不到,有人能在一天之內挖五六百米的隧道。
回到工棚的時候,另一個工程師顏德慶帶著一群工程學員回來了。
因為鑿岩石是個墨跡活,他們去前麵勘察路況,以圖加緊工期,做好提前量。
回來後,發現詹天佑將工人都趕了回來。
顏德慶頓時懵了。
“眷誠,你真是,真是大不妥當。”他想說胡鬨來著,但詹天佑是總工程師,不好開口:“工期如此緊張,如何能叫工人休息?”
旁邊正吃麵條就大蒜的趙傳薪,忽然抬頭說:“咦,你長的有些麵熟,你和顏惠慶是什麼關係?”
顏惠慶,是趙傳薪在上海,去英領事館討要山西礦權時期遇見的。
當時顏惠慶正和唐國安籌備萬國禁煙大會。
顏德慶這才注意到趙傳薪:“顏惠慶是我兄長,你又是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