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驚。
這都行?
馬背上的周雍熙一臉不可置信。
遠處看熱鬨的顏德慶問詹天佑:“此人究竟是誰?端的是藝高人膽大。”
詹天佑卻緊緊抿著嘴唇不說話,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不出他所料,心中盤算事後該如何交代。
趙傳薪連斬兩人,鷹顧狼視顧盼自雄,喝道:“還有誰?”
見沒人敢妄動,趙傳薪便想一刀了結了不聽話的周雍熙。
這時,詹天佑開口:“刀下留人。”
詹天佑見開槍,也見了血,隻能硬著頭皮開口阻止釀成血案。
但他也不敢保證,發了性子的趙傳薪是否給他麵子。
這個時代,能毫無爭議的給趙傳薪留下好印象的人不多,詹天佑絕對算是其中一號人物。
這兩日,工人,工程學員和眾多工程師都目睹了詹天佑和趙傳薪混在一起。
趙傳薪殺了周雍熙隻是舉手投足般輕鬆,但詹天佑就要遭殃了。
他猶豫了下,將刀子收了起來。
然後他從失去右手士兵的腰間,解下水囊,又撿起掉地上的曼利夏1888式步槍。
這種槍是在1907年的時候,清廷陸軍部頒布了全國編練36鎮常備軍的計劃,袁大頭掌握的北洋六鎮,袁大頭主要選擇了奧匈帝國裝備的曼利夏1888式步槍,在其它鎮也有所普及。
趙傳薪將水囊朝空中丟去,槍栓是直拉式,他快速拉動槍栓。
砰!
水囊被擊飛。
拉栓。
砰!
水囊再飛。
砰!
剩餘四發子彈射空,水囊才落地,趙傳薪彈無虛發。
他隨手將槍丟掉,啐了口唾沫重新上馬。
一群士兵看傻眼了,再也不敢有小心思。
就這槍法,他們加一起也不夠用,不知要多少子彈才能喂出來。
可以說,趙傳薪打過的子彈數量,比他們見過的加一起還要多出不知多少倍,而且基本都拿活靶子練習,根本沒法比。
周雍熙更不敢動,老老實實趴在馬背上。
趙傳薪大赤赤的離開。
那些士兵雖說膽寒,卻也不能就這樣撂下長官,隻得也去牽馬遠遠地贅著。
經過詹天佑的時候,詹天佑隱晦的給趙傳薪使了個眼色,趙傳薪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詹天佑內心萬分感激,又有些受寵若驚。
他自己都不明白,趙傳薪為什麼這般給自己麵子。
幫忙挖隧道也就罷了,現在自己一句話,趙傳薪就收起了殺意。
難道說,真好像當初趙傳薪說的那樣,自己是他的偶像?
他自然不知道趙傳薪小學課本上還有他的課文,從小就讀,老師說起他都要豎起大拇指。
走遠後,周雍熙在馬背上,放低了姿態:“能否放我一馬?”
“能啊。”趙傳薪彈飛了煙頭說。
周雍熙措手不及:“能?”
“我放了你,你知道該怎麼做嗎?”趙傳薪轉頭看著他。
周雍熙想了一下:“我當作從未遇見過你?”
趙傳薪取出瓶子灌了一口水:“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剿你們的槍械嗎?”
“這……不知。”
“因為塞外不太平,遍地土匪,我想讓你們有自保的能力。”
你會這麼好心?
周雍熙腹誹。
但不敢說出來。
趙傳薪不再說話,悶頭趕路。
他擔心剿了武器,這些人死在歸途,說不得清廷還得找詹天佑麻煩。
待差不多抵達延慶州,趙傳薪這才開口:“呦西啊,你欠我一條命,兩年後,你有償還的機會,有人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放人歸放人,但不能白放。
周雍熙眉頭一皺:“還請言明……”
然而趙傳薪卻一抖韁繩,胯下馬匹猛竄出去,嘚嘚跑遠。
眨眼間,就失去了他的蹤跡。
後麵的士兵追趕上來:“周巡檢,你無礙吧?”
周雍熙張張嘴,門牙露出個黑洞。
士兵:“……”
周雍熙咬牙道:“能有什麼事?”
“周巡檢,我們該當如何?”
周雍熙看看趙傳薪消失的方向,那人槍法如神,刀法如電,更兼窮凶極惡,這點人手怕是不夠填補。
又看看兩個斷手的手下,他左右為難道:“療傷,報官……”
士兵:“啊?我們不就是官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