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的身份隻有我一個人掌握,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吉田四郎諱莫如深:“安心等待命令,如果你可以回國,大人物會告訴我的。”
河原操子十分不滿的離開了守正武學堂,出門後,摸了摸藏在腰帶裡的手槍,感覺到稍許安心。
她有些胖,肚子突出來,所以隻需要調整腰帶,便能讓人看不出她藏了槍。
她走路很慢,發髻很高,邁著小碎步,肥碩的屁股左搖右擺,引起了不少漢子的矚目。
清朝以瘦為美,但主要是白瘦美這個級彆瘦起來才好看,這種瘦甚至蔓延到腳上。
但是,對於平頭百姓中的婦女,能胖起來的寥寥無幾,通常黑瘦黑瘦且皮膚粗糙,吃不飽穿不暖的如何胖?
反而像河原操子這種白胖、皮膚細膩、臉如滿月的女人,也能有一定的擁躉。
河原操子自知她的麵相平平,沒什麼優勢,但能得到klqq這些百姓的關注還是很高興很得意的。
隻是要想辦法,儘快結束此間任務,趕緊回日本才安全。
……
因為時間已經挺晚了,當天隻是打聽到了開平煤礦所在之處,然後趙傳薪去了當地有名的裕盛軒吃飯。
趙傳薪就喜歡這種人氣旺盛沸沸揚揚的場所。
進門後,對店小二說:“就我一個人,找個靠窗的好位置,上四道招牌菜。”
店小二竟然有些倨傲:“客官,您來的晚了,靠窗位置桌大凳多,已然被占。”
裕盛軒的生意好,人群熙攘,趙傳薪起初也沒在意,就說:“那就上二樓靠窗位置。”
“呦,客官,二樓全是雅間,更是一個也無。”
趙傳薪聽出來有些不對勁兒,指著一樓靠窗位置說:“那不就空著呢嗎?”
店小二翻了個白眼:“那裡不成,待會兒有幾個洋大人和一個外地來的道台會在那裡吃飯。”
“洋大人?”趙傳薪樂了,不過他這次沒有發作,而是挑了個居中的小桌坐下。
店小二看他雖然人高馬大,衣著光鮮,但並沒有提自己的背景,於是更加輕視。
他昂著頭顱,鼻孔朝天說:“要知道,咱們裕盛軒,曾為皇帝老子烹飪佳肴,還得了十兩銀子的賞賜。咱們店往來皆貴人,能在飯時得一位置,那是需要運氣的。”
趙傳薪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看出來了。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你裝逼的理由。看看你那死出,快牛逼出裂紋了。彆墨跡,趕緊報菜名。”
店小二:“……”
你說他驕傲吧,他是真驕傲。
但即便再驕傲,他就是個服務員。
被趙傳薪語氣平淡的一通嘲諷,雖然氣憤,卻也不敢真的造次。
畢竟酒樓生意再好也是做生意,與客人對罵是絕對不允許的。
他隻得忍氣吞聲的說:“二龍戲珠、玉帶蝦仁、合腹龍珠、金鉤玉柱、普酥鯉魚、白玉雞脯、棋子燒餅,鴻鵠肘子……”
趙傳薪默默聽著,將那些從名字上看不出食材的全部放棄,最後篩選出四菜一湯,也不問價格。
店小二咬牙切齒的想要轉身去後廚通報,趙傳薪手指頭扣了扣桌麵留住他,語氣溫和麵帶微笑的對他說:“客官長客官短,客官卡粘痰都一大碗!以後切記,不要跟客官裝逼,沒什麼用知道嗎?你他媽年紀一大把了還是個店小二,裕盛軒再牛逼也沒有你的股份,你應該悲哀才是,而不是跟客官裝逼,懂了嗎?”
店小二通常嘴皮子是很溜的,但趙傳薪一番話讓他啞口無言,有氣還偏偏隻能往肚子裡咽。
他腮幫子弩著,氣鼓鼓說:“知道了。”
“行,滾蛋吧。”
店小二灰溜溜的弓著後背去了後麵。
趙傳薪看的一樂:麻痹的,老子是前列腺位移玩家,沒事跟老子裝什麼逼?
就這樣的人,打斷他的腿再給一副拐杖,他都得感恩戴德讓他能重新上路的選手,趙傳薪都不惜跟他一般見識。
隻是顯然店小二也用自己的方式報複了趙傳薪——延遲上菜。
旁邊一桌桌的菜都上來了,唯獨趙傳薪這裡桌麵空空如也。
趙傳薪也不急,他取出了一個瓶子,裡麵裝著格瓦斯。又拿出了草原上帶來的牛肉乾和一小碟花生米,小口吃著喝著等待。
旁邊一個毛子,見了眼睛一亮:“朋友,能把你的克瓦斯(俄語)分我些嗎?”
趙傳薪立即搖頭:“我釀的格瓦斯,隻有老彼得堡上三旗貴族才有資格喝,你是啥旗?象棋嗎?你和亞曆山德羅維奇那老家夥有啥關係?”
趙傳薪說的是此時在位沙皇,尼古拉二世·亞曆山德羅維奇。
“……”毛子有些惱火:“如此對沙皇不敬,你……”
“嗬嗬,你咬我啊?”趙傳薪齜牙。
毛子氣的夠嗆:“可敢報上名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彼得堡鑲黃旗,藥匣子一世·李寶庫。”
“……”
正和毛子鬥嘴,就見一行人進了裕盛軒。
之前倨傲的店小二,卑微的像是個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般殷勤伺候。
“幾位大人快裡麵請,已經留出了座位……”
此時,趙傳薪忽然將禮帽扣在腦子上,壓低了帽簷。
因為他發現,來人有三個洋人,一個國人。
其中有一個洋人,趙傳薪還認識,正是當年在天津衛被他暴揍的古斯塔夫·馮·德璀琳。
原來店小二說的洋大人就是他們。
那毛子還在喋喋不休:“你如此粗魯無禮,一看就不是個紳士。”
“你這嗑嘮的糊塗。”趙傳薪雖然關注那邊的情況,卻依舊不停地跟那毛子鬥嘴:“我家池塘裡的戰列巡洋艦都快加不起煤了,成天還裝什麼紳士,你說對吧?”
毛子:“……”
德璀琳的皮鞋鞋麵皸裂的厲害,西服的袖口磨損翻毛嚴重,可見他這兩年生活並不如意。
但他還是麵色威嚴道:“不是雅間吧?我不喜歡雅間,悶得慌。”
店小二擠出笑臉:“不是雅間,是靠窗最好的位置。”
“嗯,不錯。”德璀琳點點頭,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趙傳薪注意到,德璀琳雖然讓另外兩個洋人先行,自己卻先那個道台一步走去。
顯然是在看菜下碟。
而那位道台,臉上也不惱,還有些低三下四的意思,自甘低人一等。
當他們逐漸靠近,經過之時,趙傳薪聽德璀琳說:“威英先生,請上座。”
叫威英的洋人手臂挽著西服,對旁邊另一個洋人說:“艾薩克,這是中國餐桌的禮儀,坐北為上,麵朝門為上,以左為尊……”
四個人,現在趙傳薪知道了三個,唯獨那位道台,他還不知名姓。
道台自覺坐在了最下首。
趙傳薪舌頭頂著嘴角,看著道台奴顏婢膝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