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所有人熄火。
趙傳薪放下槍口,一把將吉田四郎從馬背上薅下來。
吉田四郎捂著斷指處,驚恐的問:“不可能,你怎地如此快便追來?”
他們可是趕了一夜的路,白天又走了半個時辰。
實際上,趙傳薪沒用上一個小時就追上他們了。
這還算上他一路上追蹤蛛絲馬跡的時間,通往熱河的大路僅有一條。
趙傳薪薅住吉田四郎的頭發,將他腦袋揚起:“輪得到你問話嗎?說吧,京城裡,除了內田康哉、佐藤安之助、日高鬆四郎,還有個所謂的大人物是誰?”
這就是趙傳薪先追他的目的。
吉田四郎瞳孔收縮,沒想到趙傳薪知道這麼多。
“我,我不知道……”
趙傳薪抬膝,頂撞在吉田四郎的襠部。
“嗷……”
“說,那個人是誰?”
吉田四郎眼珠子暴突:“我,我不知道……”
趙傳薪又是一膝撞去。
“嗷……”
眾人看的夾緊了雙腿,感同身受。
此時,那個洋人眼睛嘰裡咕嚕轉了轉,忽然開口問:“這位先生,能否告知這個日本人是誰?什麼身份?他剛剛想殺我,此事我要上報給使館。”
“嗬嗬,他叫吉田四郎,是日本陸軍中尉,現在是個間諜。”趙傳薪也不隱瞞,讓他們狗咬狗去。
“我叫柏施曼,恩斯特·柏施曼,德國建築師,我來中國各地考察……”
“好了,你閉嘴吧,我還沒問完。”趙傳薪不耐煩他自報家門。
柏施曼:“……”
吉田四郎張嘴:“我……”
趙傳薪抬膝,又是一撞。
“嗷……”吉田四郎叫出了狼嘯。
他想跳腳,但是趙傳薪將他頭發薅的很牢固,腦袋始終保持一個位置,根本跳不起來,隻能捂著襠部滿臉痛苦。
“我說,我說……那人是使館的武官——青木宣純!”
咦?
趙傳薪眯起了眼睛,仔細回憶。
原來是這貨。
此人被稱為近代的“間諜之王”,據說土肥原賢二也得叫他一聲祖師爺。
哪怕趙傳薪心裡已經信了七八分,可還是再次提膝撞去。
“嗷……”
吉田四郎覺得自己怕是已經碎了。
趙傳薪一口煙吹到他臉上:“我覺得你在說謊。”
“不敢不敢,真是武官青木宣純,所有特彆任務班,全為他一手策劃。”
趙傳薪兩手掀起吉田四郎,向上拋去。
然後不慌不忙轉身,側踹,恰好等吉田四郎落下,被一腳踢中胸口。
哢嚓……
勢大力沉的一腳,將吉田四郎胸口踹的凹陷。
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幾滾,吐了一口血就此身亡。
柏施曼駭然後退,撞到了馬車的車轅上才止住腳步。
他保持平衡的時候,無意間手指頭戳中了馬眼睛,馬吃痛下尥蹶子向前狂奔,車軲轆碾壓過吉田四郎的屍體,朝眾人撞了過來。
趙傳薪箭步上前,沉腰立馬,猛伸手拉住車轅,口中爆出:“喝!”
原地將馬給勒的停下,車屁股掉了半個頭,在地上漂移了三米遠。
眾人看的呆了。
我焯,這是什麼神仙力量?
趙傳薪沒事人一樣直起腰,拍拍手掌:“回去告訴貢桑諾爾布,人我已經殺了。”
眾侍衛不敢妄動,一個個老老實實點頭。
正當趙傳薪要走,柏施曼忽然開口:“等等,先生,你叫什麼名字?”
“趙傳薪!”趙傳薪齜牙,彈飛了煙頭,重新朝北而去。
柏施曼摸摸自己的光頭:“趙傳薪?很熟悉的名字。”
王府侍衛無語的看著他:“戰神趙傳薪,沒聽過?”
柏施曼恍然大悟:“遠東屠夫?”
眾侍衛心頭一凜:“休得胡言!”
若將那殺神引回來,大家怎麼死還不一定。
柏施曼是個很純粹的學者,專門研究建築學,對中國建築無比向往,這已經是第二次來中國考察。
他後來連續出版的六次關於中國建築的專著中,有三次都提及了趙傳薪這個名字。
他在文中表示:在皇帝的生日或過年的時候,文武官員和天下的百姓就會聚集在每個城市或村莊的寺廟裡,向皇帝頂禮膜拜。他們在行三跪九叩大禮的時候,都是麵朝北方,以便能朝向天子這麵太陽的鏡子。但我相信,趙傳薪絕不會跪拜,他是一個全然不將天子放在眼裡的男人……
……
趙傳薪扣緊了扣子,戴上了潛水鏡和帽子,口鼻以阿拉伯方巾遮住。
他現在很想打造一個機車頭盔,風噪太大了。
倒是衣服具備機車服的防風效果。
他從熱河官道起,半小時多重新抵達klqq,馬不停蹄的繼續趕路。
到了草原上火力全開,由舊神聖火提供的能量源源不斷輸出,縹緲旅者帶著他幾乎要飛起來。
草場,良田,河流……
簸箕掌子、小塔營子、元寶窪、沈家窩……一個個界碑被甩在身後。
這麼快的速度,趙傳薪需要全神貫注,並且身體保持一個恰到好處前傾的姿勢。
即便是他,長期如此也受不了,便不知餮足的從潤之領主的致意中提取粒子流,讓星空之根吸收蓄力。
載著糧食的牛車晃晃悠悠的在道上走著,牽牛的漢子,冷不丁一抬頭,便看見遠方煙塵滾滾,然後他的衣襟被風帶起。
他隻見一道身影,來得快去的也快,老牛剛轉頭好奇觀望就已經消失在路上。
再前麵,天下起了很輕的雨,又細又密,雨絲斜斜的落下。
它太輕柔,以至於當人放下防備後,不多時就會覺得渾身冰涼徹骨。
趙傳薪的速度快,沒等全身濕透,就已經穿過了頭頂的一片烏雲。
前麵反而黃沙滿目,人煙凋零,即便有農田,也是旱田,連雜草都不想在這裡生長。
趙傳薪有點迷路了。
他身體微微後仰,縹緲旅者噴吐的幽光在地上劃過一道弧線,掀起了石子飛濺,揚起的塵土很嗆鼻子。
他停下,手搭涼棚好生看了看,才看見右前方有一條溝,溝裡麵似乎有人家。
他跑過去,果然看見這道地勢很低的溝中淋淋拉拉有幾戶人家。
“老哥,這是哪兒?”
趙傳薪抬頭,問一個正在修葺房頂的漢子。
那漢子伸頭看了看:“昭烏達盟,下溝子。”
趙傳薪不聽還好,一聽更懵逼:“此處距離哲裡木盟keqzyhq多遠?”
漢子放下手裡的茅草:“哎呀,那可老遠了。”
“……”
但凡他說點有用的,趙傳薪也不可能火大。
他嘶了一口氣:“老哥,你好好說,我要去博多勒噶台親王府,要朝哪個方向走,要走多遠?”
漢子想了想,指著東方說:“有馬的話一直走,走個三四百裡也就到了。腳程的話,你走十天半個月也是走,走個五七八天也差不離。看你細皮嫩肉,怕是半路上就教馬匪給截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