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學生見他們的教習被禍禍成這樣,既害怕又憤怒道:“憑什麼聽你的?”
“嗬嗬……”趙傳薪將鬆本菊熊綁在一根立起的杆子上:“彆管憑什麼,給你十年時間成長,長大後可以放馬過來試試,記住我叫趙傳薪。”
不光是學生,附近的百姓也被吸引,人越聚越多。
“大膽,光天化日下竟敢行凶?”
“快放開教習。”
“賊子,你今日在劫難逃,阿王會將你挫骨揚灰。”
阿王即阿穆爾靈圭,鼎鼎大名僧格林沁的曾孫,襲劄薩克博多勒噶台親王。
此人如今才二十出頭,出身富貴,含著金湯匙長大。
但他卻不是個草包,勤政愛民,深受當地百姓擁戴。
趙傳薪一聽:“好啊,那我等等看,誰能把我挫骨揚灰。”
此時,卻有個歪戴著帽子,穿著棉馬甲的年輕人,看扮相應當是出身富貴人家的浪蕩子。
他見趙傳薪身上沒帶武器,便帶著兩人笑嘻嘻的上前:“我叫阿民布,我爹是會兵管帶包善一,跟著奉天巡防營前路張統領打陶克陶胡。你這漢子,今天的事鬨大了,若是投靠我,說不得幫你脫身。”
包善一?
趙傳薪心說那不是後來的“三姓家奴”麼?
“哦?投靠你有何好處?”
阿民布得意洋洋道:“所謂狗行千裡吃屎,狼行千裡吃肉。跟著我,自然好處多多。”
“這樣啊。”趙傳薪一口煙噴到了阿民布的臉上:“那你到了千裡外,吃不慣那邊的屎怎麼辦?”
阿民布得意洋洋的表情頓時一滯,跳腳指著趙傳薪罵道:“狗日的,你……”
趙傳薪笑意一收,他最討要彆人指著他說話。
當即出手如電,撅住阿民布的食指,隻聽得“哢吧”一聲,阿民布手指頭向後不自然的扭曲。
“嗷……”
趙傳薪反手一巴掌過去,阿民布被扇的原地轉圈,跌在地上臉頰腫的老高,慘叫聲卻被打斷。
趙傳薪一口唾沫吐到他的臉上:“啊tui……誰他媽褲襠沒拉緊,把你給放出來了,狗一樣的東西。”
阿民布又驚又怒。
跟著他來的兩個人,見主子被打,立刻抽出了短刀,想要上前幫忙。
趙傳薪身形一閃,墊步上前,抬腿側踹。
最前麵那人身體好像炮彈一樣倒飛出去七八米,又在地上滾了兩三米。
圍觀的百姓望去,發現這人胸膛凹陷,口中鮮血狂噴,麵如金紙,刹那間就咽氣了。
我焯……
一腳之威,竟至於斯?
另一人腳步一滯,扭頭就跑。
趙傳薪也沒追,轉身,發現鬆本菊熊神色萎靡,他叼著雪茄問:“怎麼了?天皇賜予你不朽的力量,竟然如此渺小?”
“……”鬆本菊熊抬頭,鼓起勇氣,就想要撂兩句狠話。
可沒等開口,趙傳薪一個電炮,將他鼻梁打塌陷:“你倒是說啊,給你機會不中用。”
鬆本菊熊:“……”
有種你倒是讓我說啊,你老打我算什麼本事……
……
今年,清廷頒布“預備立憲”明細書。
其實還是糊弄人,穩定人心的一套,壓根沒準備立憲。
但許多人信以為真,轟轟烈烈準備大搞特搞,其中教育也是重點。
清廷的理藩部和學部,便開始對滿蒙回藏等族實施的教育方針和政策予以自我檢討,納入製定日程,即刻擬定。
首先就是向熟悉蒙古情形的士紳和王公大臣諮詢蒙古辦學事宜。
阿穆爾靈圭正在王府接錫良電話。
“我正擬《興立蒙學選譯教科書以啟邊氓折》呈文,欲上奏朝廷。醇親王召見壽耆時,曾言——蒙民尤以推廣教育,為首先之要務。可見其重視教育。
阿王一旗,素來提倡教導,自是極好的。
唯獨一點,朝廷明令指示各邊對於外人在邊地設學不予準行。親王還要從速調查以便應對……”
阿穆爾靈圭心裡一突。
在他旗內,不就有外人設學嗎?
原本他隻是學習貢桑諾爾布,招聘日本教習,建立新式學堂,也是圖強。
他經常駐京,不回王府。
這次回來,是因為奏請朝廷幫助蒙旗勘修鐵路一事,辦完公務還得趕快回京。
恰逢這兩年,理藩部、陸軍部、各將軍都統辦事大臣皆參與到邊地興學,實施了一些邊地興學舉措,與學部、蒙古王公貴族形成了一定的互動協作關係。
在京之時,阿穆爾靈圭見天的參與議論當中還不覺得什麼,可回王府之後一天接好幾封電報,這才感覺到朝廷的重視。
阿穆爾靈圭這人高高瘦瘦,長得眉清目秀,這就是後世人們口中的“高富帥”。
彆看他年輕,其實為人機警而識時務。
一聽錫良的話,阿穆爾靈圭便懂了,朝廷對於滿蒙地區總有沙俄和日本覬覦起了忌憚之心。
但他隻是聘請了日本教習,由於長期駐京,對於教育具體細節並不知曉。
他鄭重其事的回應了錫良後,叫來王府侍衛:“最近旗內可有異常風氣?”
侍衛想了想:“回王爺,沒察覺……”
正要繼續問話,一個侍衛匆匆忙忙而來:“稟告王爺,有凶徒在府城外四裡的學堂行凶,將日本教習鬆本先生綁在了杆子上,還出了人命,一百姓被毆打致死……”
阿穆爾靈圭頭皮發麻。
怎麼事情都擠在一起了?
他詢問:“凶徒可是逃之夭夭?”
“據聞凶徒肆無忌憚,並未逃走。”
阿穆爾靈圭覺得事情頗為蹊蹺:“先派人在周邊探探,看看是否有伏兵,是否為陶克陶胡、白音大賚亦或牙什等部之馬匪……”
侍衛問:“那日本教習鬆本菊熊如何處理?”
阿穆爾靈圭摩挲下巴:“嗯,派人去看看,若無風險則救下,如有風險等哨探回歸,本王親自帶兵去捉賊……”
侍衛撓撓頭,記得當初剛聘請日本教習之時,阿王還是挺注重的。不到關鍵時刻,還真看不出他絲毫不在意對方生死。
兩撥人馬幾乎同時出動。
去學堂的第一波侍衛先回。
“王爺,凶徒正在當眾演講。”
阿穆爾靈圭錯愕:“演講什麼?”
“他說,鬆本菊熊破壞清日兩國友好和睦罪該萬死,說他宣揚暴力罪不可赦,說他誤人子弟罪名成立,揚言立即執行三次死刑……”
破壞中日友好和睦?宣揚暴力?這都什麼跟什麼。
“三次?”阿穆爾靈圭瞠目結舌:“難道一次殺不死嗎?”
“額……確實,頭兩次沒殺死,卻將鬆本菊熊嚇破了膽,吐膽汁不止……”
明天恢複早九點更新。
愛你們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