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趙傳薪,絕對是麵不改色。
一家草原漢子見了,心底讚歎——真海量!
殊不知……
趙傳薪吃了會兒魚肉和羊肉片,正好炭火燒的旺了。
他轉頭去抓起一把肉串,架到了炭爐上。
羊肉串三塊瘦,兩塊肥。
那兩塊肥的,其實就是羊尾油。
羊尾油先被烤的滋滋作響,化開。
看見滴油了,趙傳薪立刻將肉串翻過來,在滴油的一麵撒上他獨家配置的秘料。
等下麵也冒油的時候,這時候也有講究,將肉串一分為二,這半邊的下麵沾沾令一把上麵。
這樣,既將羊油均勻的散開,又沾上了料。
料被熱油一燙,立刻散發出濃鬱的香氣。
關外的輕工短視頻,重工燒烤,那是久經沙場考驗的極成熟的項目。
如今鹿崗鎮的燒烤師傅,他們手裡的活,都是從趙傳薪這裡傳出去的。
他嫻熟的翻著肉串,這一大把烤好,立即上桌:“來,嘗嘗。”
胡家一家子真沒嘗過這個,胡漢三踴躍的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肉串上的油和孜然沾的滿臉都是。
吃的眉開眼笑。
胡二服了:“趙先生炮製羊肉的手段,果真是了得,真香……”
嗬嗬,人類四大本質——真香怪、鴿子精、複讀機、檸檬精。
誠不欺我!
趙傳薪左右開弓,一會兒鍋子一會兒燒烤,吃的滿嘴流油,陪這一家子喝了不知幾盅酒,推杯換盞反正是來了就乾。
莫問大哥酒量,遙指數百個海子方向……
小靈娥分明想吃的緊,卻偏偏沒吃多少。
她撂下碗筷,小臉喝的紅撲撲的,起身說:“我給大家跳舞助助興……”
胡大爽朗道:“我們家的草原歌仙的舞蹈一絕,趙先生此前言之鑿鑿自詡四年半什麼什麼練習生?何不與我們家小靈娥跳上一段……”
旁人起哄,小靈娥臉蛋紅撲撲的,卻期待的等著趙傳薪。
趙傳薪哈哈一笑:“你定然聽錯了,趙某是練習時長四年半的重機槍生,不是歌舞。趙某一鏈子彈下去,連野豬都要打成肉串,且必須是熟的,撒上孜然辣椒粉可直接入口!”
“……”
畫麵光是想象就很糟糕。
胡二取出潮爾,彈奏助興。
潮爾即馬頭琴。
小院裡,琴聲響起,那抑揚頓挫歡快的琴聲,連馬廄裡的馬聽了都在尥蹶子,這會兒要是放開了韁繩保證一溜煙跑沒影。
小靈娥穿著草原傳統長裙,趙傳薪覺得可比滿人的磕磣服飾要好看太多,尤其腰帶能將她挺翹的臀形勾勒出來,這就很賞心悅目了。
偏偏她還扯著下擺,挺胸凹肚,將後麵挺的更翹。
動作間輕盈無比,臉如桃花,轉身時衣袂飄飄,眼神總不自覺的投向趙傳薪這邊。
本來大家都全神貫注的欣賞,偏偏趙傳薪大煞風景,鼓掌大叫:“好,好一個繞巾踏步,好一個拍手叉腰,唔……這翻轉跳躍輕靈……這騰空蜷身好魔性……這甩綢蹲踩堪稱一絕……”
起初,小靈娥還含情脈脈,後麵卻因為趙傳薪的大嚷大叫頻頻走形,好懸摔倒在地。
她氣呼呼的收了姿勢:“哼,不跳了,你行你上!”
趙傳薪一撂風衣下擺,起身道:“來就來,誰怕誰?”
他對胡二說:“奏一曲肝腸斷,高山流水覓知音。”
胡二懵逼:“這個,這個,真不會……”
趙傳薪又開始點歌:“那來一首萬馬奔騰?”
“這個這個,也不會……”
“一曲十麵埋伏呢?”
“我姑且試試……”
胡二終於搞明白,趙傳薪想要激昂的曲調。
這個可以有。
當搏克手比賽的時候,還邀請他去當場演奏來著。
馬頭琴開始變得短促而激昂,熱烈而奔放。
趙傳薪也沒聽過,但覺得很悅耳。
他轉身間,手裡多了一把灰色巨斧,正是灰色切割者。
巨斧一出,全家色變。
唯有小靈娥,看的津津有味。
這巨斧也太大了,虧得他能掄起來。
趙傳薪單手將灰色切割者掄了半圈,口中喝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忽然加快了節奏,灰色切割者虎虎生風,呼嘯聲十分駭人。
趙傳薪眯著的眼睛忽然瞪大,眾人隻覺得殺氣鋪麵。
“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趙傳薪劈、斬、轉、切、削……
“擁狼望於黃圖,填盧山於赤縣。青袍如草,白馬如練。天子履端廢朝,單於長圍高宴。兩觀當戟,千門受箭;白虹貫日,蒼鷹擊殿;竟遭夏台之禍,終視堯城之變……”
這首詩,也不知在內涵誰。
甚至胡家人都聽不懂其含義,隻是感受到了激憤之意。
趙傳薪本來瘋魔亂舞般揮舞灰色切割者,此時卻忽然慢下來。一招一式,力劈山河。
他唱:我站在,獵獵風中。恨不得,蕩儘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這首歌他就喜歡這部分,後麵聽不入耳,故以不唱。
收招,一擺風衣,灰色切割者消失不見。
胡家人覺得強悍,神秘,又心潮澎湃。
胡大、胡二都被趙傳薪的幾首詩一首歌激的熱血上湧。
胡二提議說:“趙先生,你不愧被譽為戰神,果然豪氣乾雲。那巨斧,全天下怕是再無第二位能使的動。如今天色尚早,不若我等出去賽馬?”
胡大興奮:“合該如此!”
酒蒙子這是喝興奮了。
趙傳薪挑著眼:“醉駕,你二位可還行?”
胡大拍著胸膛砰砰作響:“莫說這點酒水,哪怕再來一壇,在下也能夠槍馬合一。”
胡二哈哈一笑,回屋取了快槍:“恰好,我等騎馬射獵,尋找黃羊,繼續吃那羊肉串,還能狂飲數斤。”
見胡二要給自己一把槍,趙傳薪擺擺手:“這玩意兒使不慣。”
然後從秘境取出一杆水連珠:“此為當年殺毛子的戰利品。”
看見水連珠,哥倆有些自慚形穢。
胡大訕笑:“水連珠啊,自是大抬杆比不得的。”
趙傳薪見狀,又取出兩把小鬼子的金鉤步,丟給二人:“喏,從馬匪巴布紮布那繳獲來的,送你二位了。”
兩人大喜。
自脫離軍隊後,他們手裡便沒了好槍。
所謂大抬杆,就是抬杆槍,是一種比步槍要大很多的土槍,從鴉片戰爭起就被廣泛的使用,沒遭到淘汰,是因為這槍便宜。
小靈娥被趙傳薪剛剛舞弄大斧,攪的心旌搖曳,此時昂著頭說:“為何不帶我?我也能騎馬,我也能射箭,我也能使槍……”
趙傳薪微微一笑,隨手丟過去一把鏡麵匣子:“女孩子扛著槍不雅觀,送你個匣子炮。”
我焯……胡大、胡二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是雙機短炮?”
“不,看著像擼子?”
“不,不是擼子……”
哥倆抓耳撓腮研究起來。
沒見過毛瑟手槍。
趙傳薪教她如何使用:“非到萬不得已情形下,切勿開槍。”
小靈娥愛不釋手,再不提打獵之事,歡喜的將槍彆在腰帶上。
發現大哥二哥目光灼灼,眼熱不已,擔心他們事後討要,就狠狠地剜了他們一眼。
胡漢三說:“趙先生,也送我一把如何?”
“你臉咋恁地大,開口就要盒子炮,美出你大鼻涕泡。”
臉還真挺大的胡漢三:“……”
趙傳薪樂嗬嗬道:“這麼喜歡玩槍,等你長大,我可以為你提供個工作——錢多,活少,離棺材近。”
保險隊,背水軍,裁決團,西北天上飛的刀客流……想刀口舔血那還不簡單?
胡大卻驚恐的搖頭:“萬萬不能讓拉布哈去盜墓……”
“嗯?”趙傳薪狐疑的看向這個漢子。
難道說?
胡大急忙擺手:“誤會了誤會了,在下沒做過……”
還是牡丹插話,將話題岔開:“現如今不太平,朝廷剿匪,草原上到處是逃命的馬匪……”
胡二一拍桌子:“嫂子,你可還記得,我和我大哥也曾被當作馬匪通緝,馬匪遇馬匪,那便看誰更匪氣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