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王改名殺雞駭猴,眾人收斂許多。
兵分兩路,一路去圍攻縣衙,揪出梅樹楠。
另一路去總警紳王佐才和捕廳張傅林。
這些人來勢洶洶,不多時就到了縣衙。
知縣梅樹楠有些慌亂,但幸好前些日子,他從一個女教員那裡得了些風聲,早有準備。
縣衙門大門湧出十餘個巡警,拎著馬刀上前。
百姓雲從,隻是靠群體力量支撐膽色。
一旦見了真家夥,有人就先怯了。
此時,這一路人馬的領導者於成林喊道:“彆慌,彆慌!”
劉艾見狀,探手,伸出三根手指:“列陣!”
他為矢鋒負責火力輸出,旁邊跟著輔助,後麵是支援。
自他而始,後麵亂糟糟的又成型了幾個三角形隊伍。
劉艾大喊一聲,拎著關山刀子,毫不畏懼的迎上了巡警。
劉艾刀主打一個“快”字,彆看他人陰柔,下手可一點不“柔”。
嗤……
巡警剛舉刀,肋骨就被戳出一個口子。
巡警方開局失利!
劉艾一刀接一刀,左劈右砍,在旁邊輔助的幫忙下,一人對上三把馬刀不落下風。
有第四人想要圍攻,支援者上前攔住。
其餘人則更能看得清局勢,隻見劉艾身後,人群密密麻麻,敢戰者仿佛有數百人。
其實隻是三角陣型,扇麵打開衝鋒時,顯得人山人海而已,攏共彆說數百人,連五十人都不到。
真正敢戰者,前三排是以天上飛刀客為首,以哥老會精銳為輔的“精銳”,後麵則是哥老會成員帶著百姓,拿著農具壯聲勢而已。
但給人的觀感可不是這樣,剩餘巡警覺得後麵每個人都是劉艾這種瘋子,掄著刀子不要命。
所以沒等戰,他們就生了退意:“先回縣衙,先回縣衙!”
慫了。
劉艾劈完最後一刀,喘勻了氣,退到一旁。
他隻是戰士,並非領導者。
齊振鷺和於成林兩人合議一番,決定給知縣一點時間,讓他派人來談判。
於是,分兵將縣衙包圍。
而另一邊,領導者陸富基帶人到了王佐才和李特生的家裡,卻發現這兩貨被天上飛的白羊和墩子拿快槍抵著腦門,跪在了地上。
陸富基懵逼:“這是……”
白羊說:“昨日我們和小先生在城內過夜,一早小先生吩咐我二人捉拿他們,等待以便於交給你們。”
小先生,說的是本傑明·戈德伯格。
陸富基點頭,帶人接過了王佐才和張傅林。
此時,白羊又說:“小先生讓你派些人手,去滿營附近的岔道守候,等著取馬。取了馬後,去城東大門守著,彆讓人關門甕中捉鱉。”
陸富基不明覺厲。
感覺就像是什麼都還沒發生,但人家已經算計到了未來的毫厘。
而城外,鄉間的百姓,由李飛虎率領,帶著他們去了勾結官府為禍鄉裡的劣紳蔡履中、李特生、王子清等莊園。
在這裡,可沒有不能搶那一說。
李飛虎放話,隨便搶,誰搶走了算自己的,搶不走的就搗毀。
到了李特生莊園,李特生認得李飛虎這個本家,指著他說:“李飛虎,反了,我看你要反了,朝廷誅你九族……”
“李特生,這隻是第一次。等你重建莊園,若繼續為富不仁,即便李某不在,還有張某吳某帶百姓來毀你家業!”
李特生臉色鐵青。
縣衙。
梅樹楠果然派遣小吏出來談判。
小吏說不怕是假的,他喝口酒才敢出來的:“爾等好大的膽子,圍攻縣衙,意欲何為?”
齊振鷺隱居幕後,所以由於成林上前對答:“取消三倍花稅,我等百姓不過為此而來,實在活不下去了。苛捐雜稅猛如虎,梅知縣該當想到會有今日。”
他剛說完,身後百姓炸鍋,七嘴八舌叫嚷:“取消紅白月捐!”
“預借和軍麵金不可再設!”
“識相的把騾價去了,我家養不起騾子了!”
苦大仇深,麵紅耳赤。
說起來,倒有一肚子苦水無處發泄。
小吏看著群情洶洶,舔了舔嘴唇:“嗯,嗯,在下會如實告知知縣……”
“想來知縣會慎重處理……”
“能解決爭端的前提,爾等先退下再說……”
“這些稅金,確實該裁撤……”
不明所以的百姓,聽著小吏的話,聲音漸漸小了起來。
可於成林眼睛一瞪:“好你個油滑小吏,說了半天,一句實的也無!快說,梅知縣究竟答應與否?”
小吏擦擦額頭的汗,費了半天的話,其實是在給梅樹楠爭取跳牆的時間呢。
“這,梅知縣想來會答應,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劉艾聽不下去了,刀鞘狠狠地抽在了小吏臉頰:“你他媽再廢話一句,把你舌頭割掉!”
此時,王改名帶人跑了過來。
他們摁住了一人,雖然沒戴頂子,可於成林和許多百姓也認得這便是知縣梅樹楠。
王改名嘿嘿一笑:“他還想跳牆而逃,被我捉住。”
於成林給梅樹楠行了一禮,然後才說:“知縣大人,我等百姓苦無活路,才出此下策求上門來,你怎地也要給個說法才是!”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梅樹楠掙脫了王改名的牽製,整理衣袍,鼻子裡發出“哼”的聲音:“說法?朝廷變法,正值維新,造鐵路不要銀子?建新學不要銀子?做實業不要銀子?朝廷希望國富民強,我作為小小知縣,也覺得應儘本分之事。漢唐時,涼州城是僅次於長安的雄城,如今也是各路商賈雲集,四方風物薈萃,出點銀子不是應該的嗎?這等造福於子孫的好事,你們竟敢為此打上門來。不為子孫後代著想了?”
王改名小聲的跟劉艾嘀咕:“聽不下去了,我想打他。”
劉艾搖頭:“稍安勿躁,小先生有交代。”
王改名就不說話了。
於成林鼻子好懸氣歪:“梅知縣,百姓現今活不起,哪還敢言子孫?糧價踴貴,比戶枵空,城外路上已有餓殍。梅知縣果然不畏人言乎?”
“忍一時之痛罷了。”梅樹楠捋須淡淡說道。
“你,你竟敢如此,我,我……”
梅樹楠看已經抓到他了,這些人還是很克製,心裡沒那麼畏懼,脖子一梗:“你待怎地?還真要殺官造反不成?”
就欺他們外強中乾。
於成林怒急,剛要動,被人拉住。
拉他的是齊振鷺。
見場麵僵住,此時,劉艾忽然開口:“梅樹楠,實話告訴你,我們今兒不殺你,畢竟不是造反。但你也彆想著拖延時間,等軍警來解圍。不瞞你說,今天隻是第一次,但凡你不解決,往後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總有叫你哭的時候。看你到時候如何跟朝廷交代。”
梅樹楠臉色一僵。
他確實在拖延時間。
但劉艾的話,威脅極大。
劉艾所言,假如真的發生,那他這個知縣肯定坐不穩,被治罪是板上釘釘。
他可禁不起查。
為今之計,有兩條路可走。
其一是答應免三倍花稅。
其二是將眼前之人斬草除根。
梅樹楠張張嘴,他心裡更偏向於後者,所以沒說出什麼。
劉艾取出懷表看了看,抬頭道:“好了,目的已經達成,我們該撤了。”
於成林愕然:“這就走?”
“對,小先生早有交代。”
為何著急走?
因為本傑明·戈德伯格算好了巡警和滿營士兵各方的反應時間。
此時,城北滿營的城堡大門打開,一隊騎兵魚貫而出。
他們穿著黑色的軍服,背著快槍,還有馬刀掛在鞍上。
陸續而出,數量可達五十餘騎,後麵還贅著步兵若乾。
夾道有百姓圍觀,指指點點,看熱鬨絲毫不嫌爛子大。
正在這時,忽然騎兵陣營所有馬匹同時受驚。
尥蹶子、向前竄、向後竄、撞擊……
無數騎兵被甩脫。
最外圍的馬嘚嘚的朝外擠著,裡麵的馬得出空檔也跟著跑。
那些被甩落的騎兵見狀,機靈的就地一滾,勉強躲過。
不走運的,直接被踩踏吐血。
前麵馬跑光了,後麵的馬則朝著步兵衝撞過去。
一時間人仰馬翻。
圍觀百姓尖叫著閃避。
僅有藏在樹上的本傑明·戈德伯格,淡定的收起了驚神刺。
而在附近帶人躲藏的陸富基,看見滿營方向竟跑出來一些無人的馬匹,馬刀馬鞍具備。
隻得讚歎:“小先生,果真算計無雙!”
大家不要無端給捏造職位了。
當三省總督,徐世昌就得讓位了。
剛撤盛京將軍和黑龍江將軍,再增設也不現實不合理。
如果單純是武職,可以挑剔講究。軍政一體的職位大可不必。
另外,當時國人最恨的是熊……實際上,熊也是可惡的,愣是把外麵一圈肉給剜了。
算了不說了,說多不和諧還生氣。
扛不住了,今天去醫院,發燒不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