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脊骨鞭彎成三米多長的彎刀,在趙傳薪高速帶動下切割血肉。
一個來回海拉爾河就紅了。
“投降……”
有人用漢語高呼。
趙傳薪這才停止殺戮,回到岸邊,以發聲器官發音:“投降者上岸,有通漢語者翻譯,交槍不殺!”
有人抱著僥幸心理,往對岸遊。
趙傳薪取水連珠就射。
砰。
“你遊錯岸了,下輩子注意。”
旁邊的喬治·林奇:“……”
他此刻覺得,比起趙傳薪,普提洛夫又蠢又笨好像一坨屎。
就算這個時候,他還不忘作記錄,借著也不知道哪裡的火光,他快速記錄:我終於確定,沙俄的敵人隻有趙傳薪自己。可憐的普提洛夫生死不明,趙傳薪卻不負遠東屠夫之名,今夜我見到了一個軍事奇跡——一個人如何擊垮一個師。
等河水中的俄兵陸續上岸,趙傳薪上前踹了一腳:“焯尼瑪的,還不放下武器?”
那人被踹了也沒脾氣,雖然聽不懂,但大概懂了趙傳薪想要表達的意思,趕緊丟槍、腰畔匕首,甚至將水壺也解了。
趙傳薪看了一圈:“往外走。”
喬治·林奇跟著一起出了樹林。
趙傳薪將地上的裝備收入空間。
剛從沙俄國內運來的精良裝備都已經被趙傳薪偷了,他們此時拿的槍都是老槍。
出了林子,趙傳薪取出戰弓,朝天射了一支響箭。
尖利的哨聲刺破漆黑天穹。
記者喬治·林奇不明所以,難道這是趙傳薪勝利後一種慶祝方式?
然而過一會兒他就明白了。
遠處有馬蹄聲傳來,越來越響。
漸漸地,夜色中顯出一隊穿著棉大衣的騎兵,手臂上縫製了個灰斧章。
這些人臉上的凶悍,看著絲毫不比俄兵弱。
帶隊的人正是車和劄。
原來他並沒有遠遁,而是在附近徘徊。
趙傳薪早和他約好,一旦射出響箭,就代表召喚他們前來。
所以前麵又是槍又是炮,車和劄一直都沒出現。
“知府大人。”
車和劄抱拳。
他已經徹底服了。
從槍炮聲推斷,趙傳薪整整和俄兵纏鬥了一天。
戰果呢?
俘虜了數百人。
“押解他們去額魯特部,張總辦自然明白怎麼做。”
車和劄撓撓頭:“下雪了還修路?”
地凍硬後真的難以施工。
“他們能在西伯利亞冬天施工,就不能在咱們海拉爾乾活嗎?”趙傳薪摘掉頭盔,點上一根煙淡淡道。
灰色牲口是白叫的嗎?
喬治·林奇總算見到了趙傳薪的廬山真麵目。
這是個長相算得上英俊的東方男人。
讓他驚奇的是趙傳薪的年輕。
即便胡須滿麵,他依舊細心看出趙傳薪臉上沒一絲皺紋。
他的頭發和胡須一樣濃密,就是有些淩亂罷了。
這個中國人和他見過的其他人都不同。
從趙傳薪身上,喬治·林奇看不到丁點叫作“畏縮”的氣質。
車和劄領令,帶人押解俘虜離開,留下了幾騎供趙傳薪驅使傳信。
趙傳薪望向了喬治·林奇:“怎麼著,你不走?”
“我……”
喬治·林奇有些懵逼。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要麼跟著車和劄他們離開,要麼跟著趙傳薪走。
“你說你是《泰晤士報》記者?英國鬼子膽子就是大。”
“額……”被罵了,喬治·林奇不敢露出丁點生氣的樣子。“是,我是記者,專門撰寫戰事。”
趙傳薪眼睛一轉:“好得很。你能將這裡的戰事登報是吧?能讓全世界看到對吧?”
“是的,先生,我有這個能力。”喬治·林奇膽子不小,他問趙傳薪:“趙先生,你能讓我見識更多麼?最好讓我為你拍張照片,我的設備放在海拉爾了。”
“照片彆想了。”趙傳薪直接回絕:“但我可以讓你見識一些東西。”
戰爭是手段,不是目的。
目的是錢,是土地。
這個記者主動送上門來了,不用白不用。
“留下兩人護送他去臚濱府,剩餘人去陳巴爾虎候命。”
“是,知府大人。”
喬治·林奇問:“趙先生,你去哪?”
“睡覺。”
“……”
趙傳薪真是去睡覺。
他回到額爾古納河的山腰小屋,兜頭就睡。
這一天累得不輕。
但在淩晨三點左右,他被槍聲驚醒。
他出門,上了一棵樹向遠處張望,又聽見一聲槍響和烏拉烏拉的吼叫。
他不放心,越過額爾古納河去看,發現河對岸有幾個俄兵正在打獵。
應當是從彆處來馳援滿洲裡的部隊。
趙傳薪回頭看看,覺得山腰小屋也不是那麼保險,須得另覓他處。
恰好有一隻起早的野雞,可能因為冷,肢體有點僵硬,撲棱棱剛飛上樹就讓趙傳薪一箭給射了下來。
這一折騰睡不著了,他回去切了點白菜拌個小鹹菜。
用醬油、耗油醃了野雞肉,乾蘑菇泡水切丁,南瓜切細丁,將這些放入鍋中翻炒片刻,加淘好的米和水進去煮粥。
就著白菜鹹菜,趙傳薪連乾了四碗野雞肉粥,碗是二大海碗。
吃飽喝足,朝臚濱府趕去。
此時太陽還沒冒頭呢。
到了臚濱府,看見姚冰和麗貝卡·萊維站在院子裡練平衡術。
“師父!”
“先練完,彆岔了氣。”
晨光熹微,姚佳等人陸續起來。
趙傳薪取出熔融石英玻璃鍋,滿滿一鍋粥冒著熱氣,他大言不慚道:“都來,我起大早為你們抓的野雞熬的粥,稀爛。”
要不是有人把他吵醒,高低也得睡到天蒙蒙亮。
沒什麼比一大早起來就有熱乎乎的飯菜更美好了。
“知府大人英明。”
“知府大人真是勤政愛民。”
“知府大人體恤下屬那是出了名的……”
彩虹屁可勁兒吹。
粥呼嚕呼嚕的喝,白菜嘎吱嘎吱的嚼。
聽著這些聲音,趙傳薪覺得又有了進食的欲望。
正準備拿碗再摟一碗的時候,一個巴爾虎漢子匆匆進來:“知府大人,滿洲裡俄軍正在集結。”
趙傳薪悻悻放下二大海碗:“麻痹的,狗日的早不來晚不來。”
姚佳見趙傳薪沒盛粥,趕忙將最後一點底子劃拉自己碗裡。
趙傳薪披掛好,出門。
姚冰顛顛跑出來:“師父,俺也想打仗。”
趙傳薪本想拒絕,可想了想說:“好,為師帶你去看看也好。”
麗貝卡·萊維吃了一驚:“不行,太危險了。”
趙傳薪根本沒勒她。
你算老幾,管老子教徒?
見趙傳薪拎著姚冰出門,麗貝卡·萊維對姚佳說:“你勸勸啊?”
姚佳撮著牙花子:“勸啥勸?有知府大人在的地方,豆包掉一根頭發算我輸。”
臚濱府在西大橋南邊3公裡處,而俄兵兵營在西大橋東北方向2公裡左右,臚濱府距俄兵兵營直線距離大概4公裡。
這個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1904炮最大射程4200米。
理論講已經能打到臚濱府來了。
但那隻是理論值。
而且現在滿洲裡沒炮了。
趙傳薪帶著姚冰去了西大橋。
胡大和胡二在這裡安置了三挺馬克沁,安排了人手布防。
趙傳薪戴上泥抹子手套,在一個相對安全位置造了基座,前麵厚厚的石牆中有個通道,通道兩個角安裝水銀鏡。
就是個簡單的潛望鏡折射原理。
趙傳薪將姚冰放平台上:“你看看,能不能看清前麵?”
姚冰看了一眼:“啊!”
這怎麼就能看到外麵呢?
好神奇!
趙傳薪分彆又打了偏斜角度的潛望口,讓他能換角度總覽全局。
麗貝卡·萊維騎馬來了,她實在不放心姚冰安危。
“正好,你陪他一起在這看。”
麗貝卡·萊維擔心趙傳薪訓斥他,就說:“重要文件我已經安置妥當。”
“原本我以為他們會提前發動攻擊,現在我來了就沒事了。”趙傳薪叼著煙胸有成竹道。
普提洛夫原以為今日他們能到,與滿洲裡的俄兵夾擊臚濱府。
隻是沒想到中途被趙傳薪一人伏擊,將部隊打散。
胡大跑了過來:“知府大人,滿洲裡的俄軍中校米哈伊爾準備進攻了。”
臚濱府知道他們進攻,他們也知道臚濱府在這裡布置防線,雙方的探子已經探清彼此底細。
趙傳薪對麗貝卡·萊維說:“你倆藏好了,就在這裡看,這個厚度的牆,除非穿甲彈,否則火炮也打不穿。”
姚冰興奮喊:“師父,打俄人,打俄人……”
“哈哈……”趙傳薪大笑:“看師父怎麼收拾他們。”
剛要走,胡二又來了:“知府大人,有個英國記者叫喬治·林奇,他說你答應讓他觀戰。”
趙傳薪微微一愣,這老小子能在此時趕到,怕不是跑了一夜的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