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薪:“……”
他忽然萌生了個特彆特彆大膽的念頭。
【賈大師正在改造頭盔,他痛苦的抓著頭發說:缺少關鍵的材料。】
精靈刻刀斷了半截,趙傳薪其實是心痛的,但不大。因為森林精靈族還有,回頭再想辦法索要就是了……
沙漠皇帝的光刃符文比精靈刻刀還要鋒利。
可賈大師你要是什麼都造不出來,咱可就得說道說道了,有所失必有所得才行。
趙傳薪寫:
【我問:缺少什麼材料?】
【賈大師抓狂說:龍息激發器缺少防腐蝕的微型管道和容器,其它裝備缺乏更多材料。】
趙傳薪打開聖光通道,代入其中,和賈大師溝通。
搞明白他缺什麼後,用泥抹子手套和沙子做了熔融石英玻璃小型容器和管道,一體成型。
其餘材料他無可奈何。
又用舊神坩堝烙印幫他修複了幾把光刀後退出狀態。
趙傳薪合上《舊神法典》睡覺。
翌日,照例赴海拉爾談判。
趙傳薪依舊不發一言,坐在首席旁聽。
當他無聊起身去窗台抽煙的時候,吳祿貞走了過來,低聲道:“趙先生,昨夜你沒留在索倫部?”
趙傳薪笑了笑。
他就知道,吳祿貞昨晚上故意喝的急,上頭後裝醉去睡覺,實際上等著他呢。
所以趙傳薪吃完飯第一時間跑了。
“唔……這個嘛,你懂得,列強痛恨我,我每天居無定所,吃無定席,做飯都要自己動手。”
吳祿貞愣了愣,他還以為趙傳薪刻意躲他。
“原來如此!”他慚愧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道:“趙先生難道不急麼?我看俄方有意拖延。”
他一口一個趙先生,卻不以官場稱呼,顯然彆有深意。
趙傳薪遞給他一根煙,齜牙笑:“拖延無非有兩點——第一無可奈何,他們想要耗儘我們耐心,就像當初李鴻章和列強談判一樣,隻不過角色互換了;第二他們又有所動作,不過無論運兵還是武器都需要時間,我給他們這個時間。”
吳祿貞發現,趙傳薪的笑似乎和從前一樣,但卻多了幾分深沉內斂,譬如他說話就不會像曾經那般跳脫讓人抓不住脈絡。
隨著清廷日薄西山,江河暮氣沉沉,改朝換代的氣氛愈發濃厚,趙傳薪也隨之而變。
吳祿貞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學英文時的一句:tied……
他輕咳一聲,想到了自己的任務:“趙先生,為表誠意,今日我交個底……”
趙傳薪打斷他:“不必說,我都知道。但不要在我地盤亂搞,我保證我的地盤會平穩過度,翻天覆地時我們會在第一時間掛上新的招牌,我樂意加入新秩序,但不參與戰爭,你知道我趙傳薪從來不搞內鬥。”
“額……”吳祿貞驚呆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隱藏很深的身份,趙傳薪竟然早就知道。而且趙傳薪似乎很篤定他們能成功?他吳祿貞自己都不敢這麼想。
趙傳薪雙肘支在窗台上,看著窗外出神。
煙霧在他麵前嫋嫋飄起,他的亂發下目光深邃,他的臉因近來奔波少食棱角更硬,這時候的他少了幾分人情味,少了幾分市井氣。
他的權力三件套,他金袖扣上利劍刺穿一顆骷髏的圖案,他改造的飛行員腕表精鋼表鏈用金雕工藝做出的騎士穿破盾牌花紋,都能看出在他此時風平浪靜表麵下的波濤洶湧,他心似烈火烹油,他的世界觀價值觀在長久的遲疑中終於崩碎重組,他要下場和誰掰掰手腕。
吳祿貞看著和以往迥然不同的趙傳薪,莫名的就想到了這些。
他搖搖頭,告訴自己想多了,眼前的趙傳薪還是那個混不吝的趙傳薪。
同時他心裡又火熱起來:“趙先生,孫……”
趙傳薪直接打斷他:“綬卿,我早上喝茶喝多了尿急,先去方便一下。”
說罷叼著煙雙手插兜,龍驤虎步的往廳外走,到門口還推搡了一下俄兵護衛:“麻痹的眼睛瞎了?”
俄兵被他推的倒退了五步撞牆而止,怯怯的低頭不敢言。
吳祿貞:“……”
上單、中單可以犯錯,但打野不行。
趙傳薪沒去撒尿,出門後他換上衣服去了一趟紮蘭屯。
待沒發現有異動後又回轉路過滿洲裡前往達斡裡亞地區。
檢查一遍後,他重新返回會場。
回來時,依舊西裝革履。
吳祿貞沒料到他尿遁了近三個小時。
回來後的趙傳薪一直在首席坐著,用鉛筆在紙上畫著某地地圖和各種圖紙。
旁邊的愛新覺羅·奕劻扭頭偷窺了一眼,見趙傳薪畫的是一座城池。
這座城池很大很大,裡麵有許多異域高塔和平房,高塔多半是圓頂,平房卻方方正正。
趙傳薪在這幅畫的某處做了顯眼的標記,畫完之後,思忖半晌,在那座精致卻格格不入的建築旁又畫了一棟房子。
有記者偏偏對趙傳薪好奇,膽子大的躡手躡腳靠近,在有一段距離的位置探頭,他眼神好,看見了趙傳薪的畫後嘖嘖稱奇。
趙俄戰爭世界矚目,趙傳薪身為旋渦絕對主角,他的一舉一動都值得讓人關注,想來趙傳薪會作畫且很有天賦的消息傳出去可以另辟蹊徑引起關注。
他回去將消息告訴了一個關係好的同行。
同行嗤之以鼻:“你才知道趙傳薪懂繪畫?他甚至畫了一本漫畫叫——清末的法師。漫畫中預言了慈禧和光緒皇帝的死期,居住於西方的保皇黨們看了暴跳如雷,他們大肆購買漫畫,買回去焚毀,說是什麼大不敬……”
這個記者:“……”
趙傳薪畫的是符文之城。
他有些構想,在速寫的同時逐漸成型。
他能在地球上,不斷在列強身上插釘子讓他們難受又無可奈何,那他也能在符文之城給沙漠皇帝身上插釘子。
憑什麼一定要逃呢?
符文之城富的流油,人傻錢多,趙傳薪準備讓“我”常駐於此。
寫寫畫畫又是一天,寫寫畫畫又是一天,不但畫地圖,他還設計各種麵額鈔票正反麵……
距離慈禧吹燈拔蠟的日子愈發的近了。
這天晚上,廓索維慈給尼古拉二世發了一封長報:尊敬的陛下,近日來經多方打探,我從普提洛夫少將口中得知趙傳薪擁有隱身黑夜的能力,從士兵口中得知趙傳薪能在空中漫步並且能召喚雷霆屬實。我通過關係從英國人和美國人那裡得知,趙傳薪能在十分鐘內破壞戰艦底部使其沉沒,這應該與他破壞鐵軌用的方法一致。似乎多年前眾多銀行失竊與他不無關係。我還從各方得知,趙傳薪擁有快速行動能力,據說一個小時的時間,他能趕200400俄裡的路。綜上所述:我認為中方談判代表張壽增所言不虛,趙傳薪的確能對我們造成巨大損失……
廓索維慈長舒一口氣。
第二天早上,他和吳薩締見麵時,吳薩締問他:“皇帝陛下回消息了嗎?”
“回了,讓我們妥協,但賠款需要少一些。”
吳薩締猶豫了片刻問他:“公使大人,您跟我交個實底,外交大臣伊茲沃裡斯基之死,是否您有意為之?”
廓索維慈深深看了吳薩締一眼:“朝中局勢詭譎,有些事你不要打聽。”
沒承認,但吳薩締聽懂了。
沙俄第一任首相斯托雷平最近遭受了沙皇的猜忌,而伊茲沃裡斯基是斯托雷平推薦的外交大臣,沙皇很不喜歡他。
為何大家都知道不要招惹趙傳薪,唯獨伊茲沃裡斯基那麼勇敢?
廓索維慈難道沒想過趙傳薪會在開局殺雞儆猴嗎?
兩人沉默著,聯合其餘人去了談判會場。
今天氣氛顯然不同,剛開場,連續數日都不說話的趙傳薪用好看的玻璃瓶喝了一口水後,開口淡淡說:“趙某已經沒有耐心跟你們扯淡了,一句話,行,還是不行?不行咱們就開乾。”
吳薩締:“……”
儒達諾夫:“……”
廓索維慈說:“稍安勿躁,其它條件我們答應了,唯獨一點,賠款降至5萬兩銀子。”
此言一出,清廷代表皆驚。
什麼?
我焯……沙皇真的同意割地+賠款?
趙傳薪靠個人,竟然做到了整個國家都沒做到的事情。
愛新覺羅·奕劻呆坐在椅子上,心裡翻江倒海。
徐世昌側目,頻頻打量趙傳薪。
宋小濂和黃仕福嘴巴張老大,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就很詭異。
分明是一次重大的外交勝利,可清廷方卻沒有一人露出歡喜。
僅有吳祿貞,在後麵使勁的憋著,憋著,憋的臉通紅才將叫好的話咽下去。
記者席上嘩然。
“趙傳薪一人勝了沙俄整個國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