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你他媽還敢反抗?”
崔鳳華都看傻眼了。
果然是趙先生,一言不合就動手。
可這滿車廂都是毛子,惹出亂子就不好了。
剛想要勸說兩句,旁邊一個粗壯的毛子就已經起身了。
這毛子雖然穿著西裝,但膀大腰圓,一雙手粗糙結實,法令紋到嘴角的紋路讓他看上去很野蠻,耳朵下還有個嚇人的大瘤子。
他起身咒罵:“該死的中國人,我……”
他開口的時候,乾枯瘦小的崔鳳華就已經有些害怕了。
然而,毛子話才說到了一半,趙傳薪已然鬆手,竄到這人麵前,一個勾拳打出。
這人腦袋後仰,上半身被打的不由自主的向後彎。
咣……
先砸在了小桌上,然後後腦磕到了火車臟兮兮的車窗,將玻璃砸裂紋。
趙傳薪這一拳,其實他拳鋒並沒有碰到對方,是副肢擊打的,威力更大。
為何副肢威力更大?
就好像許多人覺得不戴拳套的拳頭威力大,其實不然,因為戴拳套人才敢發揮全部實力,否則打人同時,自己的手也廢了。
隻一拳,這人就倒地,生死不知。
趙傳薪看了看崔鳳華,又看看車廂內鴉雀無聲的其他毛子。
他指了指周圍:“在臚濱府境內,你們俄人都給我夾著尾巴做人。”
這時候,另一節車廂的乘警匆匆而來。
一個毛子警察拎著警棍,另一個毛子警察手扶著腰畔的轉輪手槍,大聲的用俄語呼喝著,似乎在警告趙傳薪束手就擒。
趙傳薪淡淡道:“誰能聽懂漢語,告訴他們,我數三個數,不轉身立刻滾蛋,就讓他們死在這裡。”
還真有人給乘警翻譯了。
熟料乘警聽了大怒,不但沒滾蛋,反而氣勢洶洶的接近趙傳薪。
其中一個乘警還將轉輪手槍掏了出來,那是一把莫辛納甘雙動手槍。
嗤……
紅光一閃。
乘警手中的轉輪手槍,連著一隻緊握著把手的右手手掌同時落地。
斷手處切口整齊,無論血肉還是白森森的骨頭。
趙傳薪出劍,如今已經快到了讓人看不清。
“啊……”
“啊……”
第一聲是乘警發出的慘叫,第二聲是全體車廂乘客的驚聲尖叫。
崔鳳華手足無措的站著,卻被乘警斷腕處動脈噴射的鮮血澆了滿頭滿臉。
他的視線變得血紅一片。
他在背水軍中從來沒上過戰場,所以這血腥一幕,著實將他嚇得夠嗆,嚇得麻爪了。
趙傳薪其實沒當回事。
在清末時期,從北到南走一圈,洋人欺負國人的事情太多了。
要是有國人反過來欺負洋人,那對洋人來說是不可接受的,就比如現在。
但是,遇上趙傳薪,不接受那就去死。
趙傳薪彎腰,將地上斷手的手指頭掰開,把轉輪撿起,躲過乘警斷腕噴射的血液,將轉輪上的血跡,在旁邊一個乘客身上蹭乾淨。
那乘客不敢怒也不敢言,愣愣的看著,隻是身體有些發抖。
趙傳薪將轉輪槍交給崔鳳華:“關外不太平,邊陲之地尤其不太平。我知道你沒上過戰場,以後走到哪隨身帶著槍。咱們臚濱府的法律當中,公職人員和洋人發生摩擦,有優先殺人的自衛權。”
崔鳳華無意識的接過轉輪,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逐漸奪回身體控製權的他想:優先殺人自衛權?
我焯!
趙傳薪找位置坐下,旁邊的乘客紛紛起身避讓,跑到彆處坐著。
趙傳薪翹著二郎腿,發聲器官大聲道:“我叫趙傳薪,臚濱府知府。叫人來洗地,彆他媽在這裡嚎喪。”
一聽他是趙傳薪,車廂內嘩然。
有人去幫乘警止血,有人去擦地,有人逃到了彆的車廂。
崔鳳華木然坐下,他憂心道:“大人,這,這不妥吧?俄人會善罷甘休麼?”
趙傳薪點上一根老刀牌煙,抽了一口,眉頭忽然皺起:“我殺毛子一支軍隊,那叫外交糾紛擅起邊釁。我殺毛子一個人,那叫毛子不開眼,活該。若我隻是斬斷其手腕,那叫低調。”
崔鳳華:“……”
趙傳薪忽然將煙掐了,彈掉了煙頭後,將煙卷打開,把裡麵煙絲倒出在鼻子下聞了聞。
沒什麼問題。
他的身體極其健康。
遠不是符文之城貧民窟老乞丐可以比的。
昨天和今早上,趙傳薪抽煙沒察覺到什麼。
但這會兒卻突然覺得肺部有些異樣。
道家養生,有個詞兒叫——內視。
其實就是身體健康而敏感到一定程度後,五臟六腑出現任何問題,自己都能感知的到。
趙傳薪也差不多是這樣。
這時候的香煙沒有過濾嘴,趙傳薪想了想,取出了一塊瑪瑙,用精靈刻刀掏出個煙嘴,將裡麵塞上棉花,再將煙塞進去。
有點漏氣,但抽著的時候,覺得肺部的異樣感明顯減輕。
這或許是因為昨晚上喝的石中水開始見效了。
當趙傳薪自報家門後,就沒人再過來找麻煩。
反而不多時,當趙傳薪和崔鳳華說著閒話的時候,列車長來了。
列車長用生澀的中文,彎腰撫胸道:“尊敬的大人,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我深感抱歉。”
車廂內有俄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列車長。
分明是趙傳薪先挑事的,卻還要跟他道歉?
他們也感受到了當列強入侵中國,清廷反而要割地賠款道歉的鬱悶。
趙傳薪起身都欠奉,他身體前傾,手肘支著桌子,手撐著下巴,歪著臉看著列車長淡淡道:“東清鐵路在臚濱府境內沒有特權,俄人沒有特權,你懂嗎?”
列車長臉色尷尬,挺高大一個漢子,腰卻始終是彎的:“您說得對。”
崔鳳華呆呆的看著,這才知道,原來趙傳薪在臚濱府的威勢,遠比在延邊還要大的多。
真牛逼,真威風!
在這個年代,列車長和火車站站長的地位很高,甚至有些離譜。
例如,在山東,巡撫授予列車長和站長相應的官銜,最高五品,最低九品不等。
不但洋人鐵路職員地位高,就算是國人的一個普通職員也是一樣。
在山東,曾有個軍官拒絕出示車票,最後被鐵路的職員趕下了列車,由此可見一斑。
但毛子列車長在趙傳薪麵前卻畢恭畢敬,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
趙傳薪見他老實,擺擺手說:“滾蛋吧。”
列車長還要保持笑臉:“如果有什麼需求,您隨時通知我。”
等列車長一走,趙傳薪對崔鳳華說:“在臚濱府,麵對洋人,要直起腰板,否則你就是給咱們府衙丟臉。你是我的秘書,某種程度上,你就代表了我的臉麵。”
那斷腕的乘警,和被打的生死不知的乘客,他們或許僅僅是趙傳薪給崔鳳華做個印象深刻的示範而已。
崔鳳華抿著嘴,從驚嚇中緩過神來,腦筋重新活泛。
他懂了趙傳薪的良苦用心,腦海中浮現自己未來在洋人麵前鼻孔看人的畫麵,不由得暗戳戳的爽。
誰還沒個虛榮心呢?
趙傳薪無甚才能,但對人的表情的洞察細致入微,見了崔鳳華擴散的瞳孔和微微扯起的嘴角後,立刻警告說:“但不能仗著我的名聲欺壓自己人,無論蒙漢,否則被我發現打斷你的腿。”
一個甜棗一個棒子,崔鳳華沒脾氣:“是,大人,萬萬不會如此……”
火車跑了大概六個小時,才抵達呼倫城。
趙傳薪在列車長恭送中,帶著崔鳳華下了火車。
趙傳薪對崔鳳華說:“除了帶你去見見兵備道衙門,和額魯特、索倫左右翼總管外,我帶你去看銀行選址,今後你主要忙活的事情,除了代表我溝通各部外,就是銀行和我開的貨棧。”
由於天色已晚,今天不能成行,趙傳薪帶著崔鳳華去了一家客棧住下。
趙傳薪在自己房間的房梁上插眼後,卻瞬間傳送回到山腰小屋去。
剛回去,他便取出一小瓶活力藥劑。
他一共有20瓶,已經用了2瓶,還剩18瓶。
之前一直沒敢嘗試,但在德隆燒鍋中的垂死女子和老邁的巴雅爾孛額身上做實驗後,趙傳薪覺得以自己的體質服用沒多大問題。
本來他還不想遭這份罪,但練劍和沙漠皇帝虛擬對戰,卡在了lv58級的沙漠皇帝難以取勝。
那隻有——每天一瓶,偷偷變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