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眼,插在了他在官貨局附近的住宅。
按說趙傳薪隻需要傳送回2號眼,再去臚濱府會很近。
但他通常每天早上都是要跑一段距離,丈量到臚濱府。
這才叫生活,九九六福報。
趙傳薪以前好逸惡勞,很懶。
但是今年他突然勤快起來,他就一凡人,偶爾也會內耗。
比如腦子裡經常有兩個聲音。
左邊說:歇歇吧,沒自己什麼事,甩手掌櫃天天躺著不香麼?
右邊說:人越勤快就越勤快,越懶惰越懶惰,不能鬆懈,拒絕腐朽和墮落。
目前右邊占據了上風。
趙傳薪早上煮了點瘦肉粥喝了,踩著縹緲旅者來到臚濱府外,然後步行到府衙。
剛到府衙門口,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是彆人,正是胡二的親妹妹,胡大的堂妹小靈娥。
胡二正在跟小靈娥說話。
小靈娥姿態婀娜,是當地草原一枝花,骨相屬實漂亮。
待看見了戴著棉手悶子,一身中山裝好像老乾部似的趙傳薪過來,小靈娥眼睛一亮:“趙知府大人。”
這叫什麼稱呼。
“咳咳……”趙傳薪咳嗽一聲:“小靈娥,你啥時候到的臚濱府?”
“昨天到的,我嫂子他們都來了。”
胡二笑了笑:“我們兄弟把家人都接來了。”
他們已經安穩落腳,和以前當馬匪的日子不同了,如今活的正大光明,自然不能讓家人受苦。
趙傳薪點點頭:“你們聊,我先進去。”
他要進去知會一聲就出發去庫頁島來著。
小靈娥伸手:“誒……”
趙傳薪卻頭也不回走進府衙。
誒什麼誒,我這種優質西格瑪男人,是你們這些膚淺的隻在乎外貌的女人永遠無法得到的。
見小靈娥還想說啥,胡二一把拉住她:“不要胡鬨。”
小靈娥噘嘴:“我怎麼就胡鬨了嘛……”
胡二皺眉:“臚濱府是非之地,我也是猶豫很久,才讓伱們過來。恨知府入骨者不知凡幾,你接近知府大人會招來殺身之禍。”
胡二很清醒,知府大人,世人叫他戰神、趙無敵,堪稱當世戰力天花板。
可他卻依舊小心翼翼,其凶險可見一斑。
小靈娥跺了跺腳:“不理你。”
擰身一溜煙跑了。
趙傳薪進了府衙,迎頭碰上了張壽增。
“正好,鶴岩,告訴你一聲,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們麵試。”
張壽增根本沒在乎這個,趙傳薪平時也都是抓不到影子。
隻是他滿臉慎重說:“有件事,日本外務省直接給我們外務交涉局發電報,抗議你派人暗殺朝吹英二。”
他緊緊盯著趙傳薪,想在趙傳薪臉上找出蛛絲馬跡。
都不用證據,但凡趙傳薪露出點表情,那就是證據。
趙傳薪卻掏出煙點上:“哦?是嗎?有仇我都是當麵報,怎麼會派人暗殺呢?”
“啊?”張壽增被這反應弄懵了。
啥意思?
他又說:“一大早,便有兩個記者來蹲守,準備采訪你。這件事對大人來說,其實沒什麼。可我等已經聯絡海牙和平會議限製軍備委員會,他們正在商議是否讓你加入。這個關鍵時刻,偏偏出了這檔子事。”
趙傳薪已經猜到了,肯定是趙忠義派人乾的。
他那位高祖,平日不聲不響,然而卻很維護他。
趙傳薪是什麼性子?
有人對他好,無論結果好壞,他都不會抱怨。
他吞雲吐霧說:“好啊,采訪就采訪唄,我去會會這倆記者。”
在臚濱府的會客室,趙傳薪見到了兩個記者。
他們戴著眼鏡,留著陰陽頭,看見趙傳薪進屋起身剛想說話。
趙傳薪擺手:“不必自我介紹了,你們來的這般快,我估摸著是日本的財團給錢了。”
其中一個記者麵露尷尬,另一個眼珠子轉了轉義憤填膺道:“趙知府,怎能汙蔑人?”
“啊行了行了。”趙傳薪不耐煩:“拿錢歸拿錢,但我說的話要據實報道。日本人給錢,我趙傳薪卻是要命的。”
倆人麵色一滯。
高個子記者乾脆問:“趙先生,朝吹英二被暗殺在自己彆墅裡,暗殺者留言——犯趙傳薪者雖遠必誅。還給朝吹英二妻子留下一句話——暗殺,我們更在行。此事是否你所為?”
“跟我有啥關係?”趙傳薪好像看傻子一樣看他:“是不是以後每個殺人犯,殺人後留下個殺人者趙傳薪,便能將所有罪責推到我身上?”
“啊這……”記者被反問的語塞。
邏輯沒有任何問題。
矮個子記者見高個子敗下陣來,就問:“趙先生,你是否認為朝吹英二就是炸盧漢鐵路的凶手?”
“咦?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呢?沒憑沒據,怎麼汙蔑人家是凶手?”
“啊?”矮個子記者懵逼。
趙傳薪大義凜然:“哼,像你們這種無端的天天忙著給無辜者打標簽扣帽子的,都是跳梁小醜,本官乃君子,不屑與爾等論長短。”
我焯……
倆記者被鬨得急頭白臉。
這叫什麼事?
高個子記者咬牙:“趙知府,你言下之意,是說你不認為朝吹英二是凶手?”
“自然如此!”趙傳薪滿臉篤定:“儘管朝吹先生在盧漢鐵路列車炸了的時候剛好離開有些巧合,即便朝吹先生與我有些誤會甚至說恨我入骨,即便看上去凶手就是朝吹先生。但是,沒證據就是沒證據。本官平生最討厭汙人清白者,誰若是敢這樣汙蔑彆人,趙某與之不共戴天,哪怕你二位是記者,也不能這樣汙蔑朝吹先生,趙某不同意!”
旁觀的張壽增都聽傻了。
大人不愧是大人。
而高矮兩個記者卻在心裡破口大罵:焯,無恥之尤!
趙傳薪一臉沉痛:“對於朝吹英二之死,我深感悲痛,嗬嗬嗬,可憐的人那,願他在天之靈安息。不過,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負重前行。現在,本官要帶著沉重的心情繼續辦公了,兩位自便,嗬嗬嗬……”
倆記者:“……”
趙傳薪說罷,自顧自離開了會議室。
張壽增不能走,他還得善後。
趙傳薪出門,碰上了姚佳。
他對姚佳說:“我要出趟遠門,但是不要聲張,我會儘快回來。剩下的事,由你和鶴岩主持。”
姚佳看著吊兒郎當,但實際很有擔當。
張壽增更是穩重老成之輩。
姚佳眼睛一亮:“大人,這次去刺殺誰?”
“放肆!”趙傳薪一板臉:“我這等和平捍衛者,是你也能抹黑的嗎?”
焯……無恥之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