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傳薪躲在房間裡、讓古麗紮爾給端流體食物的時候,劉寶貴等一行人也已經抵達京城。
地質學家托馬斯·張伯倫邀請他們同行,恰好各地都宴請挽留鹿崗鎮的奧運會運動員小組。
每到一處,都有當地士紳安排食宿,不但好吃好喝好玩,且總有百姓來圍觀指指點點。
一路北上,反而當他們抵達京城,這裡悄無聲息,沒人搭理他們。
劉寶貴裝了一路的逼,早已心滿意足,肚子都因吃喝大了一圈,此時見消停下來反而鬆口氣。
否則就要以養傷身了。
托馬斯·張伯倫邀請劉寶貴說:“我們要乘坐剛開通的京張鐵路去張家口考察,劉先生,我們是老朋友,你隨我們同行吧。”
出門快一年,劉寶貴現在隻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他搖頭:“算了吧,這一路上,我們這些人胖了一圈,疏於訓練,得回去找補狀態。”
此言一出,失望的不可僅僅是托馬斯·張伯倫。
還有隊伍中的一個德裔美國學生,阿瑪迪斯·米勒同樣失望。
他目光始終不離苗翠花左右。
花姐不但皮膚白皙絲滑,且有種獨特而凜然的氣場。
原本土裡土氣也就罷了,隨著趙傳薪的要求,苗翠花在審美上多次進化,如今無論是發型還是穿搭,即便放巴黎街頭也能叫人側目,搭配她那張純欲風的嫵媚臉龐,這一路上不知讓多少男人迷醉。
阿瑪迪斯·米勒看著苗翠花欲言又止。
此時,托馬斯·張伯倫說:“劉先生,實不相瞞,我聽說在草原上有許多馬匪,而劉先生在北方頗有威望,如果你能跟隨我們走一趟,或許能免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說彆的,劉寶貴肯定不予理會。
可說他在北方有牌麵,劉寶貴不乾了:哥在全國都有牌麵好不好?
他一咬牙:“那行,為了諸位國際友人的人身安全,我陪跑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到了那裡,讓你們安頓下來,我就立刻動身回家,眼瞅著快過年了……不是聖誕節,是我們的新年。”
托馬斯·張伯倫點頭,笑著說:“正好,我們去完了張家口,還要去關外,順便去鹿崗鎮看看。”
張寶貴:“……”
他看向了苗翠花,想要爭取一下她的意見。
苗翠花說:“你自己做主,不過我卻要回鹿崗鎮的。”
於是,隊伍一分為二,劉寶貴跟著托馬斯·張伯倫去張家口,苗翠花等人回鹿崗鎮。
苗翠花的隊伍裡多了個洋人——阿瑪迪斯·米勒。
王隆看這個洋鬼子不順眼,陰惻惻的問:“你不跟著張伯倫走,跟我們作甚?”
阿瑪迪斯·米勒偷瞟了苗翠花一眼:“我對鹿崗鎮更感興趣,我已經跟張伯倫先生說過了,自費去鹿崗鎮先行考察。”
“你這麼熱心腸,怕不是個間諜?”
“啊……誤會了,我不是間諜,我是學生,芝加哥科學院的學生,我沒有惡意。”
如果彆的中國人倒也沒什麼,但王隆不同,在天津衛港口的時候,阿瑪迪斯·米勒親眼目睹王隆將一個想要偷東西的扒手的手給折斷。
扒手有同黨,想要群起攻之,王隆一人獨戰四人,下手不留情,一拳一個小朋友。
其手段之殘忍,其性格之暴烈,讓阿瑪迪斯·米勒不敢招惹他。
王隆聞言,冷笑意有所指說:“沒有惡意?那有什麼意?見色起意?”
阿瑪迪斯·米勒在這方麵挺開放,當即承認:“我很欣賞苗女士。”
“……”王隆好像看傻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人都是瞎子?我們看不見花姐的美貌是嗎?”
“這……什麼意思?”阿瑪迪斯·米勒不明所以。
“什麼意思?”王隆嗤笑:“我們都知道花姐漂亮,但沒人敢招惹,但凡有腦子,你也不會去打花姐主意。”
那可是趙傳薪的女人,雖說趙傳薪從來都不承認。
甚至有人還傳聞劉佳慧也是趙傳薪的女人,但內部人知道這純粹扯淡。
阿瑪迪斯·米勒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在歐洲,婚姻和愛情是分開的。即便強大如國王,也無法攔住妻子尋歡作樂。配偶是配偶,情人是情人。”
王隆聞言大怒:“呸,男盜女娼,寡廉鮮恥,豬狗不如……伱們歐美人就是不知禮義的畜生!”
阿瑪迪斯·米勒也怒了,冷笑說:“先生,看著吧,你們國家處於封建專製中。等你們的經濟和生活水準提升,進入文明社會,你們慢慢也會接納這種現象,你們現在隻是落後而已……”
王隆更怒,他一直覺得歐美人才是野蠻人,才文明了幾天就開始翹尾巴?他篤定道:“呸,我們永遠不會像你們一樣。”
另一邊,劉寶貴跟著托馬斯·張伯倫一行人乘坐列車,當通過八達嶺隧道的時候,托馬斯·張伯倫看見窗外有個石碑。
他指著石碑問:“劉先生,那上麵寫著什麼?”
此時火車速度很慢,劉寶貴視力極佳,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驚疑一聲:“咦?炭工碑?”
他先看的大字,等列車靠近,又默念上麵小字。
托馬斯·張伯倫看他這個表情,更加好奇:“上麵寫著什麼讓你震驚?”
“這是炭工碑,上麵記錄了有個人為打通八達嶺隧道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劉寶貴回過神說。
“這人是誰?”
“是傳薪。趙傳薪,字炭工!”
托馬斯·張伯倫震驚:“啊……他難道還是個工程師麼?”
戰爭、音樂、地質學、精通數門語言、精通繪畫,甚至孩懂得工程,他打娘胎裡就開始學習嗎?
……
趙傳薪正喝肉粥。
他背對著古麗紮爾喝。
古麗紮爾想轉過去看著他,他就再次轉過身去。
古麗紮爾不服氣,轉來轉去,最後趴在了趙傳薪背後,探出頭看。
“你的嘴怎麼了?”
古麗紮爾震驚問他,因為她看見他的上下嘴唇往裡凹。
“咳咳,你眼花了,彆耽誤我喝粥。”趙傳薪臉頰皮膚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換平時非得逗逗她不可,這會兒卻沒那個興致。
“我阿囊說……”古麗紮爾已經將她娘接到了天上飛:“如果男子對女子私下裡也要守禮,若是連在同一屋睡覺都本本分分,那男子必然不喜歡這女子。”
趙傳薪背著身子豎起大拇指:“你阿囊是懂男女關係的。”
古麗紮爾急了,氣道:“我們就睡在同一屋子裡,你就什麼都沒乾。”
“雖然趙某身患孟德綜合征已入膏肓……”趙傳薪坐直了身體:“但是,像你這等奇特的要求,我還是要滿足的。既如此,脫衣服吧,我拉窗簾。”
“啊……”古麗紮爾想起了她娘教她的東西,忽然臉頰似火燒,一溜煙跑出去了。
趙傳薪回頭看看沒人了,鬆口氣,將肉粥慢慢喝完。
他心說,以前洗澡都不避著我,這會兒隻是動動嘴皮子就害羞的不行,她阿囊的話趕上亞當和夏娃偷吃的禁忌之果了。
吃完飯,趙傳薪重新戴上麵罩出門。
到餐廳的時候,恰逢本傑明·戈德伯格給眾人發工資。
王改名顛著手中的錢道:“這下好了,我可以去涼州城好好快活快活。郭禿娃,你去不去?”
郭禿娃趕忙搖頭:“我要攢錢娶妻生子,風月場皆為銷金窟,去不得。”
趙傳薪出來聽見後歎口氣:“這個時代真好啊,早晚有一天,吃喝嫖賭比娶媳婦還便宜。”
眾人:“……”
王改名眼睛一亮:“掌櫃的,你所言為何時代?在下竊以為,那必為盛事,真是叫人心生向往。”
趙傳薪點點頭:“還是那句話,我等要與賭毒不共戴天!”
“正是如此!”
趙傳薪沒跟他們廢話,出門後,上了瞭望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