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端坐好,雙手放在兩側,彎曲手肘,掌心對準膝蓋。聽我指揮,慢慢呼氣,彆緊張。好,就這樣,慢慢把頭抬高,小腿和地麵形成鈍角,慢慢呼氣,將膝蓋慢慢放下,重複這兩個步驟……”
她很瘦弱,嘴唇煞白,眼睛很大,睫毛長長的,是個很清秀的女孩。
蒼白的臉色,給她增加了一股病態的美。
心絞痛犯了,人會渾身無力。
從前胸,痛到後背,那種悶悶地痛苦有時候會讓人崩潰。
此時的女孩,雖然驚訝,但發病讓她來不及多想。
趙傳薪聲音沉穩有力,令人信服。
她本能的按照趙傳薪所言去做。
隻是略微無力,趙傳薪便牽住她纖細的嫩手幫她操作。
彆說,幾個呼吸間,心絞痛慢慢緩解。
可前麵的表演者就遭殃了。
他進入箱子後,喊道:“艾瑪,打開箱子。”
人偶一動不動。
請來的托,以為這是節目效果,他哈哈大笑道:“我說什麼來著?你看,他在騙人。”
表演者也以為,幕後的姑娘想要調調觀眾胃口。
他也沒當回事,繼續喊:“艾瑪,聽話,請打開箱子。”
一連呼喚了幾次,人偶紋絲不動。
請來的托都有些急了:“你行不行啊?”
表演者氣急敗壞:“艾瑪,你他媽再不打開箱子,待會兒要你好看。”
人偶依舊不動。
觀眾竊竊私語。
表演者崩潰:“救命,請來個人幫我打開箱子。”
那個托聽了,有些猶豫。
觀眾不明所以,更加不會動。
表演者在黑暗狹隘的箱子裡怕的很,因為外麵觀眾屏息凝神,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絕望道:“羅斯馬倫,你他媽趕緊過來給我打開箱子,你瘋了不成?快過來。”
叫羅斯馬倫的托,這才恍然大悟,真的出問題了。
他三步並兩步竄過去,將箱子打開,放出表演者。
觀眾不是真傻子,這會兒總算明白過來,原來兩人一個捧哏一個逗哏,都在那演戲呢。
於是哄堂大笑。
表演者惱羞成怒,跳出來後,先是踹了羅斯馬倫一腳,然後氣咻咻的拉開幕布,吼道:“艾瑪,你他媽死在裡麵了?”
此時,艾瑪的臉上剛剛恢複幾分血色,但還是渾身無力,癱坐在趙傳薪膝蓋上。
表演者氣急敗壞下,伸手要去薅叫艾瑪的女孩頭發。
趙傳薪伸手,鉗住他的手腕。
表演者想掙脫,那隻大手鋼澆鐵鑄紋絲不動。
此時,觀眾中有人驚呼:“啊,是趙先生,我剛剛在英國使館那聽他演講。”
“趙先生怎麼會在後麵?”
“他在和那女孩做什麼私密事?”
“他竟然背著女王……”
表演者被捏痛了手腕,尖聲道:“快放開我。”
趙傳薪瞥了他一眼:“艾瑪犯了心絞痛,你難道不知道她有這個毛病嗎?”
表演者這才注意到艾瑪的臉色。
他臉上怒氣一斂,但還是有些下不來台:“我怎麼知道?再說,心絞痛又不會死。”
觀眾一聽,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幕後操縱一切的女孩病情發作,是趙傳薪救了她。
艾瑪身體哆嗦著,從趙傳薪膝蓋掙紮站起。
她說:“抱歉,這是我最後一次表演了,如果沒有這位先生,我可能真的會死在裡麵。”
表演者一愣,旋即冷笑:“你壞了我的表演,要不然我也會辭退你。”
趙傳薪起身,拍打拍打膝蓋上的塵土,沒事人的溜溜達達往外走。
叫艾瑪的女孩輕輕彎腰給趙傳薪鞠躬致謝。
人群自發鼓起掌來。
“上帝保佑趙先生。”
“女王仁慈,趙先生善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拍馬屁?
老趙:“啊……tui!”
一口唾沫吐出去,毫不理會他們吹捧,雙手插兜離開。
“啊,趙先生便是如此,他不在意虛名……”
“真是虛懷若穀啊!”
趙傳薪聽了,心說人真是賤。
馬夫一臉好奇的看了看趙傳薪:“先生,我們去哪?”
“回努爾登堡。”
路上,星月對他說:“剛剛那個玩偶內的機械非常精密,我繪製了草圖。”
說著,在眼鏡上給趙傳薪呈現圖紙。
趙傳薪看著密密麻麻的齒輪,感到頭皮發麻:“看不懂。”
星月說:“我能仿造出來,但沒有意義。我認為,蟲絲、中控符文碎片和這種機械可以結合,但需要重新設計,我們能製作出機械原理傀儡。”
沙漠皇帝的傀儡士兵,以及趙傳薪的軟金甲,其原理和動物相似,不是齒輪,而是筋骨,以蟲絲為筋。
表演者的玩偶則是機械。
趙傳薪在博物館見過能寫字的機械玩偶,當真神乎其神。
他聳聳肩說:“有什麼用呢?精密齒輪造的玩偶,強度、力量、靈活度甚至都沒法和粗糙的傀儡奴仆相提並論,更彆提黑色傀儡工匠和傀儡士兵。”
星月說:“你在奎特沙蘭的白房子,總得做點事情吧?就算是度假地,也需要個幌子來支撐門麵,不然你就要冒充富家子弟掩人耳目,否則你無所事事卻有錢拿來生活用度豈不可疑?無論你做什麼,有個機械玩偶當做噱頭,總歸是件有趣的事情。”
趙傳薪摩挲下巴:“言之有理。”
但他對這種精密儀器的設計,是一竅不通。
星月說:“工匠會感興趣的,將圖紙交給他,他會幫你設計。”
但眼下,趙傳薪隻想回去見女兒。
養個寵物還能稀罕很久,何況粉嘟嘟肉乎乎的親生女兒?
朱莉安娜更想要爹。
趙傳薪剛回來,就聽見朱莉安娜哭鬨聲。
他趕忙推門而入,從瑪格特懷裡接過朱莉安娜:“哭啥?”
“爹,你已經是一個成年爹了,切記以後不要亂跑。”朱莉安娜眼淚掛在眼圈,卻滿臉鄭重的說。
“……”趙傳薪望向瑪格特:“說,誰教她這樣說話的,我要打死他。”
瑪格特無辜道:“我沒教。”
“是我自己想到的。”朱莉安娜伸小胖胳膊抹了抹眼淚,看向趙傳薪:“爹,咋地,我今天必須死嗎?”
“……”趙傳薪懵逼:“誰教你的中文?”
“你和星月說話,我學會了一些。”
“……”趙傳薪毛骨悚然:“我不管你是誰,立刻從我女兒身上下來,這具肉身不是你可以附體的。”
朱莉安娜:“……”
趙傳薪必須接受,朱莉安娜的腦子遠異於常人這個事實。
就是有點聳人聽聞。
但從言行舉止上來看,這肯定是他的種。
趙傳薪看著朱莉安娜清澈的眼睛,苦笑說:“閨女,爹給你起個中文名。名餘曰正則兮,字餘曰靈均。你以後漢名就叫——趙靈均!”
趙靈均咬著手指頭:“趙靈均……”
瑪格特提醒說:“先生,你不可以隨便為公主取名。”
“嗬嗬,彆說傻話,誰要是想反對親爹給女兒取名,讓他站我麵前說,打不死他我趙字倒過來寫。”
瑪格特:“……”
靈均是屈原的字,形容土地美好而平坦。
趙傳薪擔心女兒太妖孽,讓她個性平和一些。
女兒效父,但要有度。
爹可以坑一些,但女兒最好彆坑爹。
此時,外麵侍衛敲門。
自從威廉明娜做了一場坦白局後,保護公主的侍衛必須安排上。
瑪格特開門問侍衛什麼事,侍衛說:“外麵有一些企業家想要見趙先生。”
瑪格特望向趙傳薪。
趙靈均趴在趙傳薪肩膀上說:“爹,出去玩……”
“乖,咱們先去見見他們,說不定是給咱們送錢來的。”
也怪,瑪格特說啥都不好使,趙傳薪說啥都能商量。
趙靈均蛄蛹蛄蛹身體:“要錢,要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