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到現在還沒有誥命?”
“沒有,父親覺得自家的事情不能過多地麻煩皇家。”薑錦心道,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這是薑尋承的解釋。
解釋沒有替母親請誥命的意思。
可就在母親過世之後,顧姨娘才上位,他就迫不及待地給顧姨娘請了誥命。
“殿下,我需要母親有一份誥命。”薑錦心再一次鄭重地道,但凡母親有一份誥命在身,也不會讓顧姨娘和薑尋承算計到如此地步。
“可!”裴玨煦懶洋洋卻優雅地擺了擺手。
“多謝殿下。”薑錦心行禮。
“薑錦心!”他低喚她的名字。
薑錦心心頭一緊:“殿下。”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再一次重申。
“臣女……明白。”薑錦心一咬牙。
裴玨煦低低地笑了,“你當初為何救我?”
“路過,正巧遇上。”
“聽聞那一日,你府內辦宴會,你一個好好的相府千金,怎麼就突然間跑了出來,還正巧救了我?”
“心裡鬱悶,當時出門隨便走走,就遇到了殿下。”上一世的確是這個原因,這一世卻是有意為之。
“真不是特意為本皇子而來?”裴玨煦笑問,唇角勾出一個美好的弧度。
“不是!”回答得毫不猶豫。
“行吧!不是就不是。”裴玨煦語帶輕渺的道,“有一點一定要是,你是本皇子的救命恩人。”
“是,臣女救了殿下。”薑錦心直起身子,不卑不亢地道。
這事她現在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那又何必勉強,當初去救他,為的就是這份救命之恩,雖說和當初想的不同,本質上還是一樣的。
“不管誰問……”
“不管誰問!”
裴玨煦輕笑起來,他的聲音還帶著少年人的溫良:“薑錦心,你很不錯!”
薑錦心卻不敢把這話真的當成誇獎,嫣然一笑:“多謝殿下送我這麼一份恩情。”
裴玨煦修長的手輕輕地按了按額頭上的帛帶:“可惜你還是來晚了,若再早一些我的眼睛就沒事了。”
“臣女來晚了。”
“行吧,你去見母妃吧!”裴玨煦擺擺手,身子無力地往後靠了靠。
薑錦心恭敬地行了一禮,而後退到亭子外。
“福貴,你怎麼看?”等薑錦心出去,裴玨煦拿起麵前的茶盞喝了一口,悠然地問道。
“奴才就是覺得之前的事情,好巧。”福貴忙恭敬地答道,“當初那個時候,怎麼看都不應當出現的,可偏偏薑二姑娘就出現了。”
“如果她不出現呢?”裴玨煦道。
“殿下……可……可能會出事。”福貴臉色驀的慘白,如果那樣,他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死了?”
“不會死!就算奴才回來得晚一些,但也絕對不可能讓殿下出事。”
“所以,薑二姑娘救我……到底是什麼理由。”這句話聽著像是自言自語,這件事情最有疑點的地方就是這一點,“左相府最近沒什麼事?”
“有事,左相夫人病了,聽說還是那日從宮裡回去之後。”福貴道。
“左相還真是一個……趣人。”
裴玨煦輕輕的笑了,福貴的心卻是一抖,自家殿下這話聽著就不像是什麼好話。
“左相也是一個氣運衝天之人……誰能想到這相位最後落到他的頭上。”裴玨煦的這一句話很輕,目光看向外麵,白帛下淡淡的影子,看到薑錦心離去的背影,再一次感歎,“左相的運氣還真是好!”
薑錦心退到亭子外,早有宮女等著,看到她出來,忙過來行禮,引著她回去見洛妃。
在洛妃處也沒等多久,皇後派了人過來。
薑錦心辭彆洛妃娘娘,又跟著內侍去了皇後的景仁宮。
在景仁宮的大殿,見到了這位皇後娘娘。
這一次喚她進宮,是洛妃的意思,也是皇後的意思。
高坐在殿上的皇後神色威嚴。
這位皇後並不是皇上的元後,原本是皇上的貴妃,元後死後,才成為皇後,未生下一兒半女,對元後所生的太子一直很好,隻不過太子病弱,不堪與行,眼看著就不大好了。
皇後年歲已經過了四十,保養得卻很好,隻是在這空曠的大殿上,莫名地多了一份陰鬱之色,正是早春的時候,大殿內原本就顯得寒涼。
“起吧,賜座。”皇後低頭看了薑錦心一眼,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