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近的距離,你使用威力遠超過點三八左輪的黑星手槍,朝當班警員梁盛名開槍。會有怎麼樣的後果顯而易見,你所謂的沒想到,根本就是狡辯!”
“我當時嚇壞了,真的沒考慮這些。”
“你嚇壞了?也就是說,你看到警察的第一反應是緊張?那個受傷的山貓,是一名劫匪。剛剛在表行殺了人,死者之中還有一名孕婦。你看到他受傷想要去救,看到警察就想要開槍,這樣才有安全感,是不是?”
“我隻是想開兩槍嚇嚇人,沒想到他真的中槍。我去救人也不是和警察過不去,是不想有更多人死傷。黃彪那幾個殺人不眨眼的,之前定計劃的時候就說過,如果被發現或者有人擋路就把人乾掉,殺多少人都無所謂。那些警察的火力太弱,根本不是黃彪對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這麼說,你是出於好意?”
“是。”
“你手上有一支裝滿子彈的手槍。如果像你說的,你不希望劫匪殺傷警員,你完全可以對劫匪開槍,而不是朝警察開火。事實上,在你被警方包圍在十七號碼頭之前,根本沒想過投降。是你受傷之後走投無路,才被迫投降。你是好意還是歹意,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杜誌輝無言以對。
何偉倫:“你和山貓認識多久了?”
杜誌輝:“十年。不過有五年他在監獄裡。”
“也就是說你們相處了至少五年,不比你和女朋友交往的時間少多少。”
“是。”
“你們平時做什麼?”
“喝酒,賭錢……在這次之前,山貓找我沒有正事。他把我當朋友,不想讓我參與他的事。”
“那你把他當什麼?”
“朋友。”
“麻煩你大聲一點,讓大家可以聽清楚。”
“朋友!兄弟!”
“請陪審團注意,被告親口承認,把劫匪當做好兄弟。”
嚴少筠:“反對!”
何偉倫:“我沒有問題了!”
嚴少筠看向陳彥祖,陳彥祖一笑,用手指向她的胯骨位置。
雖然沒有真的戳過去,嚴少筠還是覺得胯骨微麻,臉上也一陣發燙,慌亂起身走向杜誌輝。
“被……咳咳,被告,請你告訴我,你慣用手是?”
“左手。”
“你是否接受過槍械訓練?”
“在黃彪他們搞到武器之後,帶我去大嶼山放過幾槍。黃彪嫌我膽子太小,說給我好槍也是浪費。還想讓我殺人練膽量。我不答應,他還想乾掉我。山貓幫我說話,說我車開的好,他們也需要人接應,所以……其實他們不打算給我槍,是山貓把他的槍給我防身。”
“這麼說你和山貓感情很好了?”
“我們在哥連臣角就認識,也是他帶我和那些人見麵。”
“所以在你的心目中,山貓是一個好朋友,而不是一個罪犯,是不是這樣。”
“是的。”
“所以你去救山貓,是出於救朋友的角度。就像我們會去救自己的親人一樣,並不會考慮他做了什麼。是不是?”
“是。山貓前後救了我好幾次,我不能看著他死。再說那些越南人對警察不會客氣,我擔心警方死傷太多。”
“那你能否告訴我們,十七號碼頭發生了什麼?”
“警察來了之後,我勸黃彪自首。黃彪說是我出賣他引來了警察,然後就要開槍打死我。山貓推了他一把,他又要打死山貓,我……我就朝黃彪開槍,然後外麵就也開槍。”